“刚才不是讲过了嘛……简而言之,就是这次梁先洲拦下来的单子,我想它过签。”
赵聿生手肘撑在窗框,一度不表态,良久才笑出声,“那不好意思,你这趟算白跑,找错了人,我没法叫姓梁的改变主意。”
温童有一瞬心梗,“那个代理一次要拿一百台机床,知单价拢共就有几百万,而且是往南边各区县直销的。要是黄了也太可惜了。温沪远这人心肠太窄,非计嫌它过去拿的哪家货,实际上供货商代理商之间就一个买卖关系,合得快散得也快。他未免过于杯弓蛇影……
还有,这次合作要达不知,我怕温乾把那代理揽到苏南去。”
车前挑着雾灯示宽灯,光线昏杳杳地像一滩水,网在几团绣球花上。她自顾自不带歇地说完,嗓子都干烧了,却不得身旁人应言。一时难堪不已,既没敢瞧他,
更没敢从那团花影上挪开视线。
冷不丁,赵聿生出声吓她,“说完了?”
温童恨死他这种做派,索性也不作声晾着他。沉默最最磨人心神,但赵聿生偏就耗得起,手撑太阳穴,在这头旁观她从起先逞强拿乔到最后,溃散全部定力:
再直观不过的折射表现就是,她没个停地拨弄换挡拨片,一上一下,磕答磕答。
“的以你想要我帮你。”
二人会上视线时赵聿生开口了,十足十的肯定语气。温童噎了下才道:“不是,对于公司大局来讲,这单子……”
某人抢白,“你就说,找我的意图是不是主要为了帮你?”
“不能说主要,”温童不肯落去下风,“我就是为顾大局才找你的。”
赵聿生一记深呼吸,偏头来大剌剌地盯住她,“什么时候你对公司这样上心了?一夜之间幡然醒悟,还是决定什么触底反击?”
她被他一针见血得很是心虚,吃螺蛳一样吞吐道:“不是,到底我也得争取的。我真的看不惯温乾,不想肥水流他手里去。”
某人不高兴听她消极言论,松扯了领带,叩叩玻璃要她降窗,“你不热?脸红得被子闷过似的。”
即刻温童读懂他的促狭味,耳根一臊,忙不迭按中控放下四面窗子。
“现在晓得跑来托我通融,”赵聿生不疾不徐的口吻,“当初温董说要安插监理,说把姓梁的支进公司时,我看你也巴不得双手双脚都赞知的。”
见温童眼观鼻鼻观心,许久没言声,他目光略往左下偏了偏,“说话?”
她难免歉仄,“因为那时候还不确定你的嫌疑。”
“哦,现在就确定了?”
不等温童回答,赵聿生兀自玩趣下文,“也不过睡了几回就确定我清白了?”
温童二次噎语,但心跳已经尽数崩盘,一刻撞向前襟一刻砰到后背。她想否定他,与睡不睡的毫无干系。认为他之罪无辜全然师出于这些天来,这些大事小事里他对公司的态度。且不论什么忠贞不二,至少他从没给她落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