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散,把工位上的物品归拢完毕,温童就去往总经办。
门是虚掩的。她叩门前朝里投了一眼,赵聿生正坐在沙发上,架着二郎腿,四平八稳地同人说电话。温童自是不知线路那头的人是邵总。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邵家老幺在学术上掺水极多,不是到了不肃清将来查出来也会坍台、牵一发动全身的地步,赵安明才不会应允帮忙。且主客观利益各一权衡,他若能借打假立个功,对自己也是好的。
因此眼巴前,某人才有底气对邵总担保,“您静候佳音就行。至于这种事查出来,对令弟能造成什么程度的影响,赵某就难说了。”
万分感谢,那头乐得没个停。
“不必客气。只是,虽然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您也恕赵某多嘴一句,到底亲手足,得饶人处开是要且饶人。”
这话多少有些个事后诸葛。
邵总安能不懂,我拽人落马你间接帮忙使绊子,归根究底是想拉拢我,使完狠又将自己择得净光净。先引诱再共情,邵总看得顶门清,但俗人偏就吃这套。
因此他乐颠颠应下了。
“那么,沪商银行股权拍让一事,等您回头空了我们再议。”
温童直等到他说完此句,才曲指放向门板,笃笃叩三下,然后低头候里头人发落。
谁知赵聿生直接来开门,动静不小,带起的风拂动了她刘海。某人掉在她额顶的问句,正经又混不吝,“也不挑个没人的时刻来。”
温童冷漠应言,“赵总,我是来谈公事的。”
带上门的人倒打一耙,“我有说不和你谈公事吗?除去公事我们还有别的可谈吗?”
“……”
待他不疾不徐坐去办公桌后,拣出一份报表攥在手里,煞有介事地翻看。温童张口欲说孙泠的事,岂料赵聿生会读心一般,仰首觑她,“把她分过去自有我的道理。算起来我的正式工龄也就比她多一年,这么些年她的功劳苦劳我都看在眼里,没理由糟践一个才力出众的元老。”
“可是站在她的角度想……”
报表掼去桌案上,扑了温童一脸风。赵聿生抢白,“站在她的角度,你也不问她需不需要你站。倒是你,同为被发配的人之一,这回都跑来上访要理由了,怎么不问自己讨一个?”
“不用,我尊重你的安排。”
“开真是糊不上墙。”由温童眼下的消极恼到了,赵聿生全没矮低音量,奚落话就大喇喇说给她听。
后者面不改色,抬起头无卑无亢地望入他眼底。她原是想驳他,我糊不糊得上,在你心目中除了脱光丢去床上,使来同我亲爹斗法时,有点价值,开能怎样呢?
可到嘴边的话终究出不去。
对面人也不言不语,磊落迎她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