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对他珍之又珍,时候久了,白知秋不再那样冷冰冰的,会对他笑,会跟他开玩笑。
只是明信永远猜不清,白知秋到底是发自内心的,还是觉得,应当这样做。
他想不出自己该用什么办法留住这个孩子。
那枚细细的铅针有千钧之重一样,白知秋费了很大功夫,弄得耳垂都红了,才将它取下来。
他向来随遇而安,力尽便好。对于谢无尘的出现,他看透了他在仙道上的天赋,本身就是想要利用,一开始在感情上根本没有用过心。
后来的许多,谢无尘走偏了路,自己或许真的是被惯坏了,就那样将错就错地让事情发展了下去。
映花幻境是他所成,想要动一点手脚,轻而易举。
至于洗去感情,也不过是走一周无情心法的事情,并不麻烦。为了镇压灵魄所连的生魂,三百年来,他用过无数次,熟悉到他知晓灵力流转过每一寸经络时候的感受。
谢无尘会记得他遇见过那么一个人,会记得自己曾经爱过他,甚至会记得这段感情给他的所有触动。
但他不会再心动了,自然没有了难过。无情道下,情感是残缺的。
白知秋手搭在车窗边,眼底倒映着纷纷扬扬的雪。乌黑的长发铺陈在背后,更衬得他面颊雪白,颈线没入衣衫,脊背挺直,一动不动地像尊又冷又无情的冰雕。
他的手一展,沾了血的铅针无声坠落。
他终于又是孑然一身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第93章惊妄
北越与浮州的牵连到底有多深,是身在局外的谢无尘所不知的。但当夕误顺利过关,甚至拿到了北越的路引时,谢无尘终于扛不住心里的五味杂陈,沉着脸上了车,车帘一封,眼不见心不烦去了。
这会时候已经不早了,夕误回来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只油纸包。谢无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扣着阵盘,默不作声将视线转向车外,摆明了是个拒绝。
夕误无声笑了,懒得跟他纠结,自顾自靠在一边,将油纸包向谢无尘的方向推了推,含笑道:“什么时候开始辟谷的?”
谢无尘放入一枚阵石:“下学宫之后。”
“你入仙道,碧云天没要你辟谷么?”夕误奇道。
初入修行,辟谷是最基本的要求。不过到了碧云天上诸人的修行年岁,辟谷反而不甚重要了。而夕误不了解碧云天上不辟谷这件事,大抵只是因为,他离开学宫时,诸人还在枫院。
各自带着一堆仙道院弟子,重口腹之欲,太过以身作则了。
谢无尘从阵盘上抬起眼睛:“碰得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