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阳光的晕光,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不过许知意心中知道,他的身材依旧挺拔,人依旧年轻,岁月仿佛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知意。”他先过来,低头在许知意头顶亲了一下,“我回来看看你,顺便换下衣服,一会儿还要出去。晚上系里几个教授要聚一聚。这种活动一定得参加,消息才能灵通,你懂的。”
“哦。”许知意点点头。
裴长律去客厅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就去换衣服,许知意扭开儿童水壶的盖子。
主卧门开着,裴长律遥遥地在说话。
“知意,生完以后,让我妈或者你妈过来带孩子,你有没有兴趣去苏珊娜的实验室帮忙?我听说她那边刚好有个空位置,你专业合适,又正好能拿到一点工作经验——当然,我是说,等你生完,休养好之后。”
“哦。”许知意说。
卧室里,一声手机的震动。
裴长律出来了,换了一身休闲的西装,低着头,在看手机。
许知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长律,又是你上次出差去开研讨会,遇到的那个女生?”
裴长律怔了怔,忽然笑了,快步走过来。
他从身后环住她,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不是。上次研讨会上,大家都互相加了联系方式,我不太好意思拒绝,就加她了,谁知道她后面会没完没了,一直发消息过来骚扰,发的消息还那么奇怪。”
他在许知意眼前点了几下屏幕。
“你不喜欢的话,看,我把她删了。这些人都不重要。乖,别胡思乱想,安心养胎。”
他松开她,转身出门走了。
房子里异常安静,像一潭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的池水,没有丝毫波纹。
许知意把手里儿童水壶的盖子放在旁边,扭开龙头。
流水哗啦啦的声音遮蔽掉钢琴曲声,许知意心中隐隐有种奇怪的念头。
仿佛很久以前,她曾经想要做一件什么事。为了那件事,少睡了很多觉,吃过很多苦,但是也很快乐。
那件事绝不是洗一个印着小火车的儿童水壶,也不是去实验室做什么帮手。
可那件事是什么?
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又仿佛,岁月中还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那个人不是裴长律,也不是现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可他是谁呢?
许知意疯狂地在脑海中搜索,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越想越着急,越想越焦躁,着急到想哭。
“许知意?”有人在叫她。
许知意猛地睁开眼睛。
寒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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