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姐姐不差这两块钱。”
&esp;&esp;小妹哪里推让得过她,只好妥协:“不过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都不知道干什么,想要的钢笔姐姐也给我买了。这个钱,感觉放你那里比较好。”
&esp;&esp;陈兰君想了想,说:“要么这样,一块本金还你,你留下一块钱自己花,剩下的一块给我做下一次的本金,等分红,怎么样?”
&esp;&esp;小妹去摸本子:“姐,你等等,我算一下。”
&esp;&esp;这小妹子煞有其事的在纸上写写图图,算了一番,抬头说:“姐姐,我留一块五,剩余的一块五借给你怎么样?这样之后我能得的分红也多些呢。”
&esp;&esp;“当然可以,”陈兰君笑起来,“你还真有点投资的意识。放心,姐姐不会让你赔的。”
&esp;&esp;算完账,就着蜡烛的光芒,姐妹两个说私房话。
&esp;&esp;小妹将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简要地说给陈兰君听:“妈嘴上不说,心里着急,一听到打办抓了人,就特意去打听,生怕是你。”
&esp;&esp;“啊,对了,”小妹忽然想起来,“你朋友,那个叫何苗的来找过你两回。”
&esp;&esp;陈兰君点点头:“知道了,我明天去看看她。”
&esp;&esp;何苗也是她的同学,就住在隔壁村,也是她的好朋友。和陈兰君一样,何苗落榜了,两个人一起到小学教书,从同学变成了同事,关系特别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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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午后,飘来一朵积雨云,落了点雨,可没一会儿就停了。
&esp;&esp;等陈兰君午睡醒来时,只见院中梧桐树叶坠下的水滴,证明有雨落过。
&esp;&esp;她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做,双手交叠着往上,伸了个懒腰,盯着梧桐树发了一会儿呆。
&esp;&esp;有炸物的香气悄悄钻到鼻尖。
&esp;&esp;她踱步到灶屋,昏暗的光线里,郑梅背对着门,握一双极长的木筷子,拨动着铁锅里的东西。
&esp;&esp;“在炸东西吗?”
&esp;&esp;陈兰君探头探脑,去看锅。
&esp;&esp;“哎哎,别太靠近了,小心油溅身上了。”郑梅侧了侧身子,给陈兰君让出一块地儿。
&esp;&esp;锅中油正热,滋滋翻滚着,一团圆圆的小东西因热度而膨起。
&esp;&esp;陈兰君仔细嗅了嗅,鼻尖满是红薯的香气。
&esp;&esp;“哇,在炸红薯圆子?”
&esp;&esp;这是本地乡间的一道特色小吃,红薯煮好捣成泥,与糯米粉、糖揉在一起,搓成圆子,丢进油锅里炸到表壳微硬,色泽金黄。材料简单,做法也不复杂,但对于物质匮乏的年代而言,仍是一道逢年过节才有的吃食。陈兰君爱吃这个,曾经过年出去走亲戚,便是肉少夹两筷子,也会多吃两粒红薯圆子。
&esp;&esp;“是,”郑梅拨动筷子,说,“炸好了,你刚好带到学校去。”
&esp;&esp;“谢谢阿妈——”陈兰君笑晏晏地,拉长了声音说。
&esp;&esp;不过刚出锅的一批红薯圆子是失去了去学校的机会的,郑梅刚捡出一粒炸好的红薯圆子,旁边守株待兔的陈兰君就捏起一粒塞进嘴里,一边嚼、感受着红薯圆子的内糯外酥,一边哈着气“呼哧呼哧”试图给口腔降温。
&esp;&esp;“你也不怕嘴巴烫出个泡来。”郑梅笑着骂了她一句,下一粒红薯圆子出锅,仍是送进陈兰君面前的碗里。
&esp;&esp;母女两个一个负责炸,一个负责吃,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关系奇异地拉进了不少。
&esp;&esp;红薯圆子“滋滋”地在油锅里浮沉,郑梅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陈兰君聊天。
&esp;&esp;“你丹姑姑身体还好吧?”
&esp;&esp;“还行,我看她念叨赵宏的时候精气神十足。”
&esp;&esp;“指桑骂槐呢你。”
&esp;&esp;“哪有。”
&esp;&esp;郑梅看了她一眼:“今天回来的时候,怎么沉着一张脸,这十里八乡,莫非还有不长眼的敢惹你这个小祖宗?”
&esp;&esp;“那必然是没有的,我只是……。”陈兰君想了想,还是老实说,“感觉何苗和我,不会有那么亲近了,她有新朋友了。”
&esp;&esp;“什么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