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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有一年他们到城中赶集换物，岚城的药铺老板到过他们摊前，曾说过一句话：“瞧见这些蛇胆蛇皮，又想起我那弟弟来了。你们族的捕蛇人还是那个女人吗？”

&esp;&esp;拾京当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esp;&esp;那个老板感慨道：“处理手法还是老样子，想来还是她。唉，苍族啊……那林子最险最致命的，并不是蛇啊！”

&esp;&esp;当时拾京并未听懂，以为只是那位老板的自言自语。

&esp;&esp;拾京明白了些什么，惊问：“贝珠阿娘，难道你……”

&esp;&esp;贝珠只笑，一句话没说。

&esp;&esp;有些事，虽不涉及情与爱，可想起时，仍有怀念。

&esp;&esp;☆、往事

&esp;&esp;月渐圆。

&esp;&esp;每晚，当南柳溜出营帐，到林边赴约，看着渐渐圆满起来的月亮，心中便觉欢喜。

&esp;&esp;父母辈的那首定情曲《月夜思》，南柳隔着林子教会了拾京。

&esp;&esp;可等他完整流畅地吹出《月夜思》时，南柳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esp;&esp;这晚，在又一遍曲音绵绵的《月夜思》中，南柳顿悟。

&esp;&esp;原来少的，是《月夜思》本该有的那份深情。

&esp;&esp;她与拾京的感情，就如这几晚的月光，淡而朦胧。因而，埙是埙，笛是笛，《月夜思》是《月夜思》，并无寄情一说。

&esp;&esp;二人虽彼此心生好感，夜夜赴约，情却是淡的。

&esp;&esp;南柳放下笛子，轻蹙眉道：“父君的《月夜思》，定是在满月之夜寄相思。月明惊鸟，即便如此也不怕心中的情思被光扰了，情比月光明，方显情深。哪像我现在这样……”

&esp;&esp;南柳望了一眼玉带林，心中一热，冲进去，大声喊道：“拾京，拾京你来！”

&esp;&esp;埙声歇了。

&esp;&esp;好半晌，前方草丛窸窸窣窣，拾京拨开枝叶，走了过来，却又停在了十步开外。

&esp;&esp;见到他那双眼，南柳心中瞬间腾起一片炽热，烧的眼底亮晶晶的，待开口时，又平息下去，笑眼似是又蒙上了夜雾，掩住了心底的那缕火苗。

&esp;&esp;“月亮要圆了。”南柳说道，“明日是祈愿节，你们苍族过节吗？”

&esp;&esp;拾京略感迷惑，回想起往年遥遥见到的千灯浮空，询问道：“天灯？”

&esp;&esp;“你是说祈愿灯。”南柳点了点头，“三月十三祈愿节，是萧成年间流传下来的一个节日。原本只是有情人过的节，后来，成了百姓们人人都能过的祈愿节。祈愿节那晚，天上有千盏祈愿灯，碧湖上也浮动着千盏祈愿灯。天水融为一体，灯影浮动，空中一轮月，湖中一轮月，美极了！”

&esp;&esp;她看着拾京表情的变化，瞧见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向往，连忙问他：“拾京，你要来看吗？”

&esp;&esp;拾京摇了摇头，脸上的拒绝却不坚定，似还在犹豫。

&esp;&esp;南柳热切道：“一起吧，真的很漂亮。你的那个阿娘又不会告发你。来吧，就像这几天一样，你悄悄出林，我带你去看。”

&esp;&esp;拾京仍是下意识的摇头。

&esp;&esp;“拾京，你总要走出这片林子。你离碧湖这么近，却从未见过那晚的盛况，不遗憾吗？祈愿节之后就是你们族的祭典，那天过后，你就可以带着你阿爸离开这里。这一走，恐怕再也见不到云州祈愿节的夜景了。明晚，就明晚，回京之前，先去替你阿爸看看云州最后的美景，如何？”

&esp;&esp;拾京费力的听懂了她的话，沉思了会儿，轻轻点了头：“明天……什么时候？”

&esp;&esp;南柳愉快道：“明晚我来接你，听到我的笛声你就出来。”

&esp;&esp;林子深处传来一声哨音。

&esp;&esp;拾京朝后看了一眼，对南柳笑了笑：“是贝珠阿娘，我离开的有些久，她担心。我回去和她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