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溪砂疑道:“贝珠阿娘也能治愈伤痛吗?”
&esp;&esp;拾京察觉出珠明的意思,点头同意了:“我去贝珠阿娘那里。”
&esp;&esp;珠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径自先走。
&esp;&esp;溪砂还是不解:“可是,贝珠阿娘那里离的远啊?”
&esp;&esp;珠明似是下了决心,表情坚定:“溪砂你不要管了。祭坛也不近,就去我阿妈那里。”
&esp;&esp;☆、冲动
&esp;&esp;珠明带着拾京离开苍族集中聚集的地方后,在通向祭坛的分岔口停了下来,指着东边的一条被野草灌木丛遮掩的小径说道:“拾京,你离开这里吧。”
&esp;&esp;拾京浑身发冷,伤痛让有些无力,他咬牙守住一丝清明,谨慎问道:“离开?去哪?”
&esp;&esp;“随便哪里,你快离开。”珠明推着他,把他推向那条小路,“我就说你逃了,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
&esp;&esp;拾京扶着旁边的树,轻轻抽着气,问他:“……为什么?”
&esp;&esp;珠明又流露出了那晚见到拾京时复杂的表情,有不忍也有同情。
&esp;&esp;他艰难组织着语言:“巫依在为祭典做准备,那根本不是我们想的祭典,你要留下可能……拾京,你离开这里吧!我一直期待你成为真正的苍族人,可你要是死了……”
&esp;&esp;后背的伤一阵热一阵冷,拾京微微颤抖着,声音却很平静:“巫依……她要做什么?”
&esp;&esp;珠明深吸口气,终于说了出来:“她要把你的血献祭给溪水母神,她要你做祭品。”
&esp;&esp;拾京反应了好久,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sp;&esp;“……你怎么知道?”
&esp;&esp;珠明看着拾京愈发苍白的脸,不忍心道:“工具是我准备的,拾京,是引血刀。”
&esp;&esp;有一瞬间,拾京什么都思考不了,委屈如巨浪拍下,完全淹没他的心。
&esp;&esp;心脏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疼,像千万根针扎在心上。心头涌起的难过又像一张从天而降的网,紧紧地缚住他,令他透不过气。
&esp;&esp;他一直以为今年的祭典和往年一样,只不过是允许他的参加,在祭典那天,经过溪水的净化,唱过颂歌,他们就能承认他。
&esp;&esp;他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这次祭典成功之后。
&esp;&esp;而现在,他忽然发觉自己天真的可笑。他身体里流淌着外族人的血,巫依和大母又怎么可能只经过溪水净化就能承认他?
&esp;&esp;可他若现在离开,阿爸的尸骨怎么办?他发过誓,要带阿爸离开这里,去京城寻找阿爸真正的亲人。
&esp;&esp;见拾京发愣,珠明焦急道:“快走啊!趁他们都不在,你快走啊!”
&esp;&esp;“我阿爸……”
&esp;&esp;“没人会去墨玉潭伤害你阿爸的,只是副尸骨而已,你走啊!你想留下送死吗?!”
&esp;&esp;拾京心中担忧,而比担忧更甚的,是他现在的无措。
&esp;&esp;离开?
&esp;&esp;虽然他和揽月楼的叶老板约定好了,自己离开苍族后先到他那里帮工,攒够钱再上京城。可让他此时离开,这么晚,他能去哪儿?
&esp;&esp;青云营吗?
&esp;&esp;青云营……南柳。
&esp;&esp;她说过她会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