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情意可人而感情直露的妙龄女郎,到底来干什么?看来还很懂音乐,而且,也并不看我手腕上戴什么名牌表。厚生挺直了身子,横下心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你今天急着要来找我,就为了说这几句话么?”
雅平的思想还在别处。临了,她欢快地说:“如果这是施特劳斯的舞曲,我们就可以跳舞了!”
她坐得更近一点,眼睛却不朝他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那么,画家,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还是想给你画像,完成一张肖像画。再说,我也不会跳舞。”
“不!今天我不要画像。不要!”
接着,她嫣然一笑:“不跳舞也罢!其实,人家就是想来看看你嘛!”
雅平脸蛋上露出一种狡黠的笑。厚生的心给她笑得蓬蓬蓬跳荡起来。
相对无语,相互对视。厚生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盯着雅平看,一派黏滞的朦胧的模糊的光。
突然,有人敲门,两个人一起惊吓跃起。
雅平迅速转换成正襟危坐的姿势。厚生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开门。
是那位面目不清的朋友。
“你好!”厚生愣了一下。
“你好!”
接着,他就请面目模糊的人走进门来。
“你有客人,我不多打搅了。”
客人面孔看不清楚,他站在大门和客厅之间的过道上,闪电式地望了雅平一眼,这么说。
然后,来人放低了嗓子说道:“我这里正好有一份巴黎画展的通知,附带还有一份贵宾邀请函,你没有画展出也欢迎你去。我没有什么用场,你倒可能需要,给!”
“多谢!多谢了!我正需要这个,倒不是作为什么贵宾不贵宾的——你不坐一会吗?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啦!再见!——哦!这通知是老乔教授让我转交的。他说,他用不着了,给年轻人,也算是一份菲薄的鼓励。”
“谢谢!谢谢!慢着,听说老乔教授谈起过我的画?”
“还不止一次哪。这话咱们以后慢慢谈,有得谈的。再见!”
面目始终看不清的朋友走了,皮鞋橐橐声渐渐远去。
“同事么?”
“不是!用数学的话来说,大于等于同事!”
“听也听不懂——你要出国去吗?”
“你怎么知道?”
“刚刚我听见你们说巴黎喽、通知函喽什么的。有了邀请你就可以去了吧?”
“哪里!这种通知函他们是到处散发的。能不能真正邀请你去——作为贵宾,那要老乔教授这种人才有资格——还要看你有没有过硬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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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会有的。你不是很会画画吗?我敢肯定,你一定会有过硬的作品!”
“讲得真可爱呀……说说看,你为什么今天这么急着要来?”
“你一定要我讲?”
“那当然!”
“你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从第一面……”
“喔?我倒从来没有想到过,我这么个人,第一次见面,就会给一位漂亮女郎留下了印象派的印象?”
“我讲的是老实闲话,你不要笑话我。我觉得你风度翩翩,又是画家,又有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