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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你又如何叫高雅得起来?”周云正想回答,于德寿已骑马过来、他笑吟吟地道:“秋兄,你很愉快嘛,怎么,有什么妙策么?”舔舔嘴唇,秋离道:“没有。”于德寿望望前面天山派布成两排拦在路中的二十来位仁:兄,皱皱眉,低声道:“天山派也不是紫禁门,这架势却是不小,要非看在那“玉麒麟”的份上,哼哼,今番只怕他们没有这等好消受法。”秋离顿首道:“说得有理,而且我们也不会从这‘雪池道’上来了,兜个圈子,多走几步路,只怕到了他们的‘顶穹堂’他们还都在做梦呢。”‘于德寿哈哈笑道:“秋兄也晓得天山派那有名的聚议事之所‘顶窜堂’?”辱角含着一抹奇特的笑意,秋离懒洋洋地道:“我也同样生着两只耳朵,而且都没毛病。”‘怔了怔,于德寿连忙干笑着:“呵呵,呵呵,秋兄倒是诙谐……”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秋离那模样令人气煞地道:“好说,凑合着博人一浆罢了。”他们正在谈着话,山道的上面,已蓦然响起一声悠长而虚渺的钟声,那钟声飘飘忽忽的,沉沉荡荡的,象来自九天,来自群山的回应,那么空洞,那么不可捉摸,又那么慑人心魄。·听到钟声,方昭肃然启口:“各位,本派掌门已击钟迎客。”公孙劲竹满面和气地道:“谢了,真是多谢了。”于是,天山弟子立即让到道路两边,韩于明又一骑当先奔上,黄齐红图的焰珠旗拂得哗哗作响。

秋离,周云,携黄衫会这一干恶客们开始向山上继续进发,瞧了卓立路旁面无表情的方昭一眼,于德寿侧首向一边的崔广道:“记着这小子!”崔广神色不动,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当然。”渐渐出去远了,于德寿才怒形于色地道:“黄衫会之珠焰旗,非仅是代表黄衫会的独自标志,更是北六省绿林盟下的招牌,有如箭令,更似乎于某亲至,普天之下,谁敢对它不恭不敬?可恨这些胆上生毛的天山小于竟然胆敢如此轻蔑漠视,这口气,我于某若是不出,必不甘休!”他这话象是在对旁边的崔广讲,实则乃说给秋离听的。秋离笑了笑,接上道:“瓢把了说得对,珠焰旗迎风展扬,任是黑白两道正邪双派的人物,哪一个遇上了也得绕道而走,不敢攫其锋头,可谓是雄威飘扬三千里,天山派的这些边睡野人、荒山革寇却这般等闲视之,委实令人心中气忿,就连秋某人看了也觉得老大不是滋味,凭空添上三分气!”于德寿额际青筋隐暴,他怒火越发中烧地道:“秋兄你也看见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姓于的岂是伯事之徒?什么大风大浪刀山剑林的场面我没经过?什么高大雅士能手煞才我没见过?今天他们却来这一套给我吃,好,咱们就试试,看看到底谁比谁横!”崔广在一边插上来道:“禀瓢把子,只要他们口风不对,咱们就于!”。

于德寿右手握拳,恨恨地道:“也罢,你天山派能吃住我黄衫会,我就不信!”秋离没有再吭声,他默默搜视着四周的地形环境,在通路两边,尽是起伏的丛林与藤葛纠缠的荒地,再偶有一片乱石堆、偶而有一处千仞崖,而出头一个连一个,蜂峦一座连着一度,山与峰都隐藏在迷蒙的云雾里,浮浮沉沉的,虚虚缀绦的,山色抹着一片苍灰,再上去却幻为银白,重叠着,延绵着,无边无际,象是自此登临,真是;步近似一步地要上西天了。‘前路上,蓦地有两片山峰相峙。下面是一条狭窄得只有五尺宽的小道,这是一处险谷。马行其中,抬头上望,只可看见一线之天!

“落星一剑”韩子明的红色小园帽闪动着一点猩赤,他已毫不犹豫地奔入谷中。瞧着那两扇突然耸起斜立的巨蜂,瞧着那蜂腰上深密的枯草奔林,于德筹不禁迟疑了,他缓下了马,低骂道;“子明是怎么回事?也不探探道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这地方实在太险,人家两头一卡,我们朝哪里跑去?”斑豹崔广忙道,“瓢把子,容我前往一探!”于德寿尚未回答,秋离已淡淡地道:“不用探了。”面露迷惑之色,于德寿道:“只怕有问题,秋兄……”摇摇头,秋离道:“不会出漏子的,譬如说,天山派若想突袭我们。方才在那鹰嘴似的拐道旁就可以动手,不知道你们看见没有?那拐道边的枯草乱石之中隐伏着上百的天山人马,他们那里不动、到这里就不舍动!”吁了口气,秋离又道:“再说,天山掌门潘一志此刻心头忐忑,还不明白我们来意如何,怎好贸然动手?他仍又顶着个名门正派的招牌,不管真假,面子不能不顾,非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做那丢人现眼之事!”考虑了一下,于德寿颌首道:“有理,有理,咱们进!”四十来骑立即加快了速度,蹄声激响在山谷之间,那么急骤地飞快奔进了山谷之内!扬着砂石泥土,提着心,注视着那一线之天,这约有千多步的狭窄山谷却似乎有千多里长,但是,他仍终于在紧张里全数通过,没有出丝毫意外3秋离在临出山谷之前,伸手拍了拍那褐黑色的潮湿的石壁,他回首张望了一下,哧哧笑道:“瓢把子,不错吧?”于德寿赞道:“秋兄果然神机妙算!”秋离笑道:“其实,他们是有人埋伏在谷道两端及顶崖之上,而且,昭,那人数还真个不少!”于德寿闻言之下大吃一惊,他忙道:“秋兄有所发现?”秋离道:“正是,瓢把子你只是太紧张了,否则,你亦早已发现!”怔了怔,于德寿喃喃地道:“于某自认已经异常留意了,但似乎未曾察觉什么不对……”哈哈一笑,秋离道:“看那天空!”于德寿急忙仰首望去,晤,果然给他发觉了异处,在灰茫茫的云天里,此刻,还来得及看见有十多只毛色褐黑泛青的飞鸽正向前面振翅疾飞!

有一股凉气冒自心底,于德寿暗暗弹了一把冷汗:“好险………”“嗤”了一声;秋离道:“何险之有?”他接着又道:“天山派之所以如此,只是预防我们有不规之举罢了,那些信鸽在我们通过山谷之后即行飞起,约有十五六只,且自不同的地方冲升于空,因此可以判定他们伏守之人为数不少,但是,在我们未与天山正式翻脸成仇之前,他们却决不至轻举妄动,他们当然也明白瓢把子不是省油的灯……”笑了笑,秋离调侃着道;“这就是正派武林道与咱们走黑路的所不同的地方啦!”于德寿表面上呵呵陪笑,心里却在暗中为对方这等精确而迅捷的反应而惊异,他诅咒着,但在诅咒中,连他自己也不能否认尚有那么一丝的钦服。

又转了一度较大的山弯。

现在,前面有一块上撑天下拄地的白色巨岩那么孤零零地、却又浩威威地挺立在一片常青松林之前,道路由下而上,直穿松林而入。

隔着老远,已可发现那块巨大得如一尊石像般的白石,白石上面,雕刻着四个黑色的斗大的,龙飞凤舞的大字:“云里仙山”。

秋离身旁的周云来到此处似是十分激动,他全身在不可察觉地哆嗦着,双目浮起i层迷蒙的波光,双手十指在不停地卷曲‘连呼吸也是那么粗浊了。

无限关怀地,秋寓低沉地道:“将精神松懈下来,不要紧张,老友,我知道你,我知道你那一份悲痛的沉默,以及……万般的酸楚……”周云的语声带着一丝不可抑止的凄咽透自面罩之后:“过了‘指天岩’进入‘常春林’,就可望见天山派的‘彤云山庄’了,在那里,埋葬了我太多的欢笑……和羞辱……”轻喟一声,秋离却狠辣地道:“欢笑让他逝去,羞辱,即将索回!”垂下头,周云默然不语。

前行开道的“落星一剑”韩子明,这时已奔过那“指天岩”,直向“常春林”,弛双手擎舞的珠焰旗迎风飞扬着,黄衫群霸们,正朝这天下七大门派之一所在的发号施令之处逼进!

黄巾飘拂着,于德寿神采奕奕,形色犷悍,他一马当先,领前急奔,象是天出派的“玉麒麟”早已放在那里等着他了。

秋商“啧”了两声,目注前行骑队,撇撇唇,道:“这些小子们一个个都晕了脑袋啦!”现在,秋离与周云跟在骑队之后进入松林。这是一片刻意经营的林子,一株株形态古拙清奇的老松,整齐有致地纵横排列着,伸展的枝叶布成了青葱翠绿的穹幕,望去令人兴起一股超然物外,飘逸脱俗的感觉,而这条开阔的白纹石道路,便如此洒落而舒畅地婉蜒而去。

沉默的周云戚然瞧着这片林子,低悠悠地开口道:“秋兄,看出这片松林的奥妙么?”秋离冷静地道:“只有一个大略的意念……这片林子似是含蕴了一种可以令人迷惑与错乱的阵势,譬如说,伏兵于内,能以任何一种角度转变攻守之势,进出自如,行动随意,藉着树林相同的组成形态而困扰敌人,进而搏杀之………”眉梢子微扬,他又道:“当然,这不见得有什么深湛的奇门之术在内,只是运用的纯熟与演练的时间长短有分罢了……”。

微带惊愕地瞧着秋离,周云几乎不敢相信地道:“秋兄……颐,你以前可是经历过这种‘青木阵’?”哧哧一笑,秋离摇头道:“没有,但只要你在江湖上闯荡久了,就会遇到或听闻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事,这些玩意,都是以生命及鲜血换来的经验……再者,曾历过不少险恶环境,艰困的场面,搞得久了,自然熟能生巧,融会贯通啦……”赞叹着,周云低沉地道:“我是从心底佩服你,秋兄,鬼手之名,得来确属不易。”。

秋离笑逐颜开地道:“好极了,我家来喜欢人家给我裁高帽子,往我脸上贴金。”马蹄声回荡在林子里,敲击着整洁的白纹石地面,而松:啸如涛水起伏不息,、带着一种萧索的寂逸味儿,近四十余骑也出了林子。

目光定定地凝视前面。前面,在一片平起的山坡上,有一列列的亭台楼阁错落分布,那么灵巧安适,静雅高远,从这里看去,飞耸拔萃的棺沿重角,画栋雕梁,隐约出现于飘渺的迷雾中,那泛着灿亮光辉的翠绿琉璃瓦,那幽渺的朱栏深户,那点缀得宛如仙境的庭园假石,那小巧的曲桥,花橄,样样都带着一股奇异的美与清逸的雅,是个好地方!“彤云山庄!”吁了一口气,秋离赞道:“好,美极了。”周云苦涩地一笑道:“好么?”点点头,秋离道:“可惜却住着一群不好的人。”手搭凉棚,秋离迢迢一指彤云庄后一座隐隐耸拔的山峰.道:“老友,那个峰头叫什么名字?”‘周云望了一眼,道:“攀虹峰。”撇撇唇角,秋离淡蔑地道:“却尽取了些好听的名字,怎的不干些好听的事。”叹了口气,周云道:“秋离,于德寿牵马过来了。”前面,于德寿果然正迎了上来,秋离也加快了奔速,两下一凑近,那位黄衫会的大瓢把子已气吁吁地道:“距天山派的者窝只有里把路不到了,却连个迎宾的人都没有,这算是、什么玩意?”有气无力地笑笑,秋离吊儿郎当地道:“无他,只是表示不欢迎而已。”犀利的目光一寒,于德寿咆哮着:“好一群跋扈张狂的小子!”秋离安详地道:“不用生气,本来他们就不会欢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吾等此来,他们也晓得只有增加麻烦,不会替他们送个聚宝盆来……”恨恨地哼了一声,于德寿怒道:“但他们如此藐视黄衫会,实在有失江湖体统,难道说我北六省的第一帮就如此不堪一顾么?可恶!”秋离心中一笑,马上给烧了一把火:“说得是,天山派自、以为是天下有数的名门正派,根本不将一干黑道的绿林帮会摆在眼里……”低吼着,于德寿咬牙切齿地道:“好,我就叫他们试试,看看他们这些一棒子打不出三个狗屁来的名门大派有些什么花招能耐!”。

一拍手,秋离道:“在下不才,当然是站在瓢把子这一边!”强笑一声,于德寿阴沉面孔道:“谢啦。”于是,隔着“彤云山庄”那巧雅的象征式的美丽“虎皮彩石”庄门百步前,一行来骑全停了下来。

那道“虎皮彩石”庄门是一垛牌楼似的建筑,并不雄阔,区却清雅,以这种天山特产的,泛着褐白灰银色的莹滑大石所砌造,越发觉得整洁光润,华贵大方。庄门的横楣,写着四个巧巧柔柔的金字“彤云山庄”……,庄门两边,矮矮的青石花瓦檐的庄墙向左右开去,遥遥地,延绵地,一直将这片偌大的庄院围了起来。

墙,只有成人齐腰那么高,庄门,则仅是那一座牌楼似的建筑,连扇门都没有,显然是一年到头都是如此大开大敞着的。

开道的“落星一剑”韩子明脸色变青,怒目瞪视着彤云山庄的庄门里面。庄门里是一条足可并驰人马的宽大白纹石道路,这条道路,便笔直通到一座恢宏高大的巨楼前,但是,巨楼此刻却是静悄悄的,象一个傲岸而沉默的巨人,那么冷森森地注视着门外这批不速之客。

大道两旁,有几座精致的屋舍错落分布着,其间具有小径相通,两个小小的花圃点缀于屋舍左有,花圃中植满绚灿缤纷的各色秋菊,看去宁静极了,安详极了,不带丝毫人间烟火之气。·但是,整个彤云山庄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声息,一丁点动静,象是全庄的人都在睡觉,或者,突然间全数迁移,空气中凝结着僵硬,以及窒闷,更隐隐散发着无可名状的紧张。

场面就这么异常不调和地僵持下来,近四十骑默默地挺之在庄门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只有马匹的喷气声和那刨蹄声偶而响起,越如是,却越更显得冷寂与苦窒。

约过了盏茶时分。。

于德寿终于忍不住了,他满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额际青筋暴突,目光如火,大吼道:“韩子明,你不会传万么?”’前面的韩子明暴叱一声,厉烈地大叫道:“江北绿林是一船双手承舵乃黄衫!”强悍的语韵,在空气中裘裘传散,终至寂不可闻,但是,杉云山庄里却仍是一片沉静,没有丝毫反应。

于德寿脑袋两边的太阳穴不住地“突突”轻跳着,他寒着脸,左手紧握,恶狠狠地道;“秋兄,这等蔑视羞辱,于某人实已难以忍受!……”秋离淡淡一笑,道:“等会加息算上便了。”眨眨眼,他又道:“我就不信他们会拖到明年。”’于德寿低声咆哮着:“明年?只要再过顿饭的时间,他们若尚无动静,就算怪我姓于的不顾江湖礼义,硬闯进去了!”略一沉吟,秋离道:“瓢把且息雷霆之怒,咱们且多忍耐片刻,静观其变。”说着话,秋离又斜膘了侧旁默不作声的周云一眼,现在,周云是如此深沉,如此宁寂,宛如一泓潭水,幽邃不波,难见其底。

秋离知道周云在目前有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可贴切地体会出来,那是不可言喻的,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多少惆怅,又多少悲戚。

于是,缓缓地时间过去。

于是,慢慢地,黄衫群霸们的怒火在沉默中趋向沸腾。

猛一仰头,于德寿狂怒的目光似是两股炙热的火焰,他“咯咯”咬着牙,神色显得出奇的狰狞与狠厉———

就在此时……

大道对面的高楼那两扇金亮亮的沉重大门渐渐启开,从里面,悠闲安详地行出四个白袍人来,这四个人方始出现,大门两侧已疾奔出两行行动矫健的天山弟子,他们甫一出门,立即雁翅般向大道左右沿列排定,个个形色沉练,表情镇定,一副饱经阵仗的架势!”于德寿睹状之下不由重重一哼,低忿地道:“这些王八蛋还有一口气?我还以为都死绝了!”

秋离笑笑,道:“别生气,等一下咱们照样有给他们受的!”旁边,周云下意识地策骑追了一步,但是,却更靠近了秋离一点,,这时,那四白袍人已来在庄门十步之前。

四白袍人,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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