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边蹲下,不发出一点声音,观察沈兆庭垂在床边的一只手。
修长干净,手指骨节分明,略显清瘦的同时,又绝不失力量感。
沈兆庭就是用这双手抱过她,揉过她的头。
鬼使神差般的,初宜把自己的掌心贴了上去。
沿着沈兆庭的指缝,她的手慢慢交叠上去,十指相扣。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沈兆庭的温度明显比她高一些。
初宜的心跳失去节奏,头脑却又十分清醒,好像抽离出去,置身事外看着这离经叛道的场面。
不会再有更多,就让我拥有这样短暂的一秒钟吧。初宜这样想着。
情之所至,她把自己的脸也贴了过去。
她的动作很轻,沈兆庭冰凉的腕表表盘擦过她灼烧的耳畔,初宜就惊慌地躲开。
她不光是个贼,还是个趁虚而入的贼。
她的心刺痛起来。
“小初?”本该只有一个人清醒的场景,沈兆庭的声音却在她头顶响起,微微沙哑,带着质疑,“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四十四章、小姑娘多好哄
晚十一点半,时间晚了,嘉林景苑的地下车库,进出的车只有零星几辆。
靠近电梯口的停车位上,停下一辆宾利添越,司机离开以后,仍迟迟没有熄火,停留时间将近两个小时。
驾驶位没人了,后座的车窗半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车窗外。
感应灯熄灭,灰暗的车库中,只能看到他夹在手中那支香烟,在地下车库的冷风里明明灭灭的模糊红点。
半晌,沈兆庭捏瘪空烟盒,合上点烟器,开门下车,拍了拍落在腿上的烟灰。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吸完这大半盒跟司机要来的烟,喉头发干,满嘴苦涩。
弯腰的片刻,目光落在左手腕表上,难免想起初宜抱着这只手轻轻蹭脸的情景。
当时,他也是刚刚醒来——或许就是在初宜握住他手的瞬间。
沈兆庭不光是个生意人,还是正当年龄的独身男人,常年在在应酬中浸淫,乱七八糟想给他塞人的如同蚂蝗,既多,又难根除。
所以,虽然喝了酒,但他睡得没那么沉,或者说,就是因为酒精,反而睡得没那么沉。
他早就习惯,始终都保有一分警惕,而初宜的动作,就正正好踩在了这根警惕的红线上。
小姑娘是立刻就被吓跑了,没等他从那张休息室的床上起身,只愣了愣,就夺门而去,仿佛被轻薄的人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