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朗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来,身后跟着卑躬屈膝的李德庸以及神色不安的徐女官。
“父皇。”南宫新月上前两步委屈的叫道。司马明朗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走到皇后身边的榻上坐了下去,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皇后的神色不对,殿中的气氛不对一样,微微侧身看向孙后,问道:“这么晚了,不知道皇后找朕过来什么事?”
孙后轻笑道:“臣妾以为皇上有话对臣妾说,这么看来,似乎臣妾猜错了呢!”
司马明朗面上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皇后既然已经全都知道了,朕便也不绕弯子了。”他目光淡淡的瞥向南宫新月和朝阳,她们一个一脸讨好的对他笑,一个却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眼神不安的闪烁着。他不带丝毫感情的收回视线看向皇后,说道:“当年瑞亲王妃在外面和人苟且生下这一对双生子,不敢带回府便使了手段将其中一个送入了西临皇宫,将另外一个带回了东旗求朕想办法送出去,朕顾念当年的情谊便动了恻隐之心,就带回了宫,刚好那时你难产昏迷,皇儿不久又夭折了,朕怕你醒来伤心便说那孩子是你生的。”
皇后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讽刺的笑道:“皇上为了不让臣妾伤心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臣妾多谢皇上了!”
司马明朗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却是饶有兴致的盯着面前的三人看,她们神情各异,南宫新月一脸的难以置信,朝阳却像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而瑞安低着头像是在拼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孙后目光也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光芒看向南宫新月,似乎很诧异地问道:“哦?原来她们不是皇上的血脉吗?”
“当然不是。”司马明朗诧异的看向她,“皇后为何会这么问?”
孙后下巴往南宫新月的方向点了点,“这姑娘说她是皇上的血脉,是东旗的公主,让本宫将她当成本宫所出的女儿看待呢!”
“还有这回事?”司马明朗眉头轻轻的拧了起来,不悦的看向南宫新月,“冒充皇室血脉可是要杀头的大罪,皇后最是重视规矩怎么还会容许她在这里碍眼?”声音带了浓浓的责备。
南宫新月身子一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父皇,你在说什么啊,我和朝阳一样都是您的女儿啊……”
司马明朗猛喝一声:“住口!”脑中浮现出和眼前这张脸有五分想象的另外一张脸,心中便涌起一股浓浓的屈辱感,眼中戾气乍现,“你那个放荡的母亲不知道跟了多少的男人,谁知道你们到底是谁的种?朕可生不出你们这样的女儿来,一个怪物,一个蠢货!”
朝阳身子一颤,“怪物”是说她吗?原来她喜欢女子的事情父皇也早就知道了,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就只是个怪物!
原来她的直觉是对的,自己并不是父皇的孩子。大家都说她是父皇唯一喜欢的孩子,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每次父皇看她时的眼神都是十分复杂的,就像是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眼神先是充满怀念的,然后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忽然就会神情厌恶的一把推开她。以前她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的奇怪,现在懂了,他曾经深爱过瑞亲王妃,而自己的身上有瑞亲王妃的影子,所以他会一时看的入神,怀念和瑞亲王妃在一起的开心时光,可当想到瑞亲王妃是自己弟弟的妻子或者是别人的女人的时候便会心中生恨,便将那恨发泄在自己身上。
她转头怜悯的看着旁边一脸无法接受的南宫新月,父皇之所以让她过来找母后其实就是让她来送死的,可怜她竟然还傻乎乎的期待着能够成为光明正大的东旗公主。
“你卑鄙!”南宫新月想到几个时辰前他在御书房的暗室里对圆空书的话,恍然大悟过来,心里后悔自己太笨竟然被他欺骗,控制不住内心的火气愤恨地说道。
“大胆!”李德庸目光犀利地看着她,给旁边的宫女使眼色,“来人掌嘴!”
宫女立马上前对着南宫新月重重地扇了两个巴掌。
司马明朗冷眼旁观,孙后眼中有得意之色,开口道:“本来本宫念在你年纪小,贪慕荣华富贵也很正常想要对你网开一面,可你竟然敢对皇上不敬,这本宫是断饶不了你的。”
说着眼神一凛,“来人,将她给本宫压去刑部大牢,告诉洪大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再进宫请示了!”
南宫新月脸色顿时煞白血色褪尽,腿上一软“噗通”跪了下去,“我错了,皇后娘娘饶命啊,父皇……不,皇上,请你看在哥哥的份上放了我……求您了……”
“哥哥?”司马明朗眉头微拧,随后恍然大悟过来,嗤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濬儿?”
南宫新月恐惧的泪水不停地滑落,急急地道:“濬王殿下……请皇上看在我和濬王殿下身上留着部分相同的血液的份上饶了我吧,我会马上离开东旗,永远不出现您面前……”
司马明朗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孙后不满地瞪视南宫新月身后的侍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侍卫忙粗鲁地拉着南宫新月出去,南宫新月一边挣扎一边大声的祈求着,可是司马明朗和孙后都是一副看好戏一样的神情看着她,就像看一条丧家之犬一样。
她绝望了,转头去看朝阳,眼中闪烁着不甘,难道皇后还顾念和她的母子之情吗,为什么不让人也将她压去刑部?
“她,她也不是真正的公主,皇后你如果还将她留在身边会养虎为患的……”她用尽全力的大声喊着,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让朝阳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寒起来。
司马明朗看看朝阳又看看皇后,起身若无其事地说道:“朕还有政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皇后和朝阳对望着,两人的目光都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