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旁边的陆奶奶听了?这?话竟都没给大孙子打抱不平,还应和?道:“婉宁说的对!咱不理他,就叫他自己回来看!”
&esp;&esp;正说着呢,被她抱在怀里?的小曾孙女又哭闹起来,陆奶奶登时忘了?什么陆尚孙尚,满心都是哎哎呦地哄小曾孙女了?。
&esp;&esp;正如姜母说的那般,远在京中的陆尚自殿试结束后,却是没有一日不揪心的。
&esp;&esp;那些前来拜访欲与新科状元交好的学子们见他整日苦着一张脸,还以为是自己的言行举止惹了?他不悦,一问才知,原来状元郎这?是忧心家中待产的妻子,许久没有收到消息,正满心忐忑呢!
&esp;&esp;说起这?个,众人就不得不想起——
&esp;&esp;那日圣上钦点一甲前三后,一甲三名被内侍伺候着上了?马,正准备沿京城绕城一周,便是左右百姓都站得挤挤挨挨。
&esp;&esp;谁成想这?位状元郎一马当先,驾着高头大马就差飞起来,其速度之快叫两边的小姐们都忘了?丢花丢香囊,等再回神,街上只剩下被远远落在后面的榜眼和?探花。
&esp;&esp;今科状元之容貌并不逊于探花,这?叫好些小姐们等着一睹真?容,若能?有幸得其青眼,那就再好不过了?。
&esp;&esp;到头来莫说青眼,便是状元郎的模样,她们都没能?看个清楚。
&esp;&esp;往年要足足两三个时辰的打马游街,今年在状元郎的带领下,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小姐们的绢花香囊砸在手里?,连街道上都干净了?许多。
&esp;&esp;据说状元郎游街结束后,一头便扎进了?房里?,前后不足半刻钟又跑了?出来,直奔城门的驿馆而去,赶上了?当日最后一波信使。
&esp;&esp;现在想来,只怕状元郎当日也?是急着给家中妻儿送信的吧?
&esp;&esp;殊不知,这?看似难以置信的猜测,恰恰就是事实。
&esp;&esp;陆尚连着给家里?去了?两封信,却始终未能?得到姜婉宁的回信,而他算着时间,其生?产的日子也?就这?几天,哪怕这?几日新送出的信件未到,之前总该有书?信的吧?
&esp;&esp;若非宫里?已?送来了?琼林宴的邀帖,陆尚恨不得当日就离京回家。
&esp;&esp;偏偏他不光走?不成,还要应付许多前来拜访结交的学子,便是那不得不参加的琼林宴,都安排在了?六月底,还要等足足一个月!
&esp;&esp;陆尚试图找皇上求个恩典,奈何他尚未授官,连宫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往上递折子了?,无?奈只能?等着。
&esp;&esp;他许久等不到家里?的来信,便只能?通过一封封的去信排解心中忧虑,等到了?六月中,更?是将书?信改成一日两封,就差住在驿馆了?。
&esp;&esp;同时因他这?一番作?为,那些欲将他邀至家中的大人们也?歇了?心思,一时猜不出他到底是真?心系家眷,还是故意演这?么一出,好借口不去参加各家举办的宴会。
&esp;&esp;但不管是哪种理由,陆尚皆躲开了?授官前的站队。
&esp;&esp;六月二十五,从京城来的
&esp;&esp;松溪郡与京城相隔甚远,凡是传回来的消息,一般都是过去半月甚至一月了,也就是说她们收到陆尚高中状元的消息时,说不准对方已参加完了琼林宴,下一步就是授官归家。
&esp;&esp;姜婉宁谢过两位报喜官,又亲自送上了红封,念及两位官爷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又差了下人带他们去城里有名的酒楼休息两日,住宿和吃食等一应花销全记在陆家账上。
&esp;&esp;两位报喜官也没有过多推辞,道了一声谢,便牵马随仆从离去。
&esp;&esp;余下的姜婉宁等人也没有在门口过多停留,她才看了一眼手上的信封,就被姜母和陆奶奶拥回房里。
&esp;&esp;从门口到卧房这一路,她的视线就没从两封信上移开过。
&esp;&esp;便是姜母打趣她:“也不知道谁狠着心一封信也不肯给?京城写,嘴上说着狠心话,这一瞧见京城的来信儿,简直是魂儿都?给?勾没了……”
&esp;&esp;姜婉宁嗔怪地瞧了姜母一眼,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辩解的话来。
&esp;&esp;自这日起?,京中的来信是一日紧着一日,哪日要是中断了,转过天来能一次送来三?四封,陆尚约莫也是回过味来了,不似之前那样追问家里情况,多是说了自己在京中的见闻,再在就三?两句抱怨。
&esp;&esp;像什么——
&esp;&esp;阿宁定然是忘了我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给?我一点回信【忧伤小人】。
&esp;&esp;果然爱会消失吗?阿宁于?我的爱竟只有几月时间【痛哭小人】……
&esp;&esp;也不知阿宁给?我生了个?小闺女还是小小子,是不是她他抢走了阿宁对我的爱【发怒小人】!
&esp;&esp;这些小埋怨后面还总要添几个?简笔画,将?陆尚的心情直白表达出来。
&esp;&esp;姜婉宁看得忍俊不禁,心里的那点怨气也渐渐散去了。
&esp;&esp;只她几次提笔,临了了却不知该写些什么,再一算时间,总归也不差一两个?月,还不如等陆尚回来了,夫妻俩见了面,没什么是不能当面说的。
&esp;&esp;就这样,陆尚从月初等到月底,仍是没能瞧见从松溪郡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