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却突然问道:“那你觉得我如何?”
我转了转眼睛,打量他一会儿,诚实道:“我觉得你脾气不是很好。”
苏澜气得够呛,一言不发地抬脚往房内走。经过我身边时,我有些畏怕,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他停下脚步,眸光一转,淡淡向我瞥来。
我抿了唇,犹疑地指指他身后那盏鲤鱼灯:“方才不是说……要送给我么?”
这回他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行。”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盏鲤鱼灯藏了起来,开口道:“现在还不能送你。”
我望着他进了卧房的背影,顿时有些糊涂了。
这人为何阴晴不定的?
方才还说要送我,怎么转了个身,便不作数了!
我深感上当,心有不甘地往内室追去。
卧房里燃着安神香,正中只摆着一张极大的红木床榻,雕工考究,铺着奢华软罗绸缎。
我有些犹豫地站在床边,抬眼看苏澜。
他吹灭了灯,见我迟迟没有动作,淡笑一声,自顾自地躺下。
我站在一旁,悄悄抬起眼睫看他。
过会儿,他突然面色有些不对,皱着眉,手按在胸口,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见此情景,我心里一紧,几乎是本能的奔到他身边:“你怎么了?”
他却收了声息。我着急地掰开他的手指,去看他按着的地方。
接着我却身体一轻,失去了重心,倒在床上。
黑暗里他抱着我的腰,伏在我耳边,吐息沉沉,轻声地低笑:“慌什么?”
我羞红了脸,本想挣脱,但是身体却莫名地不听使唤。一瞬间我有些微微的失神: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
等我回过神来,又想乱动,却听到他不容反抗的声音,微微的沙哑:“别动。”
一阵清陵草的香气钻入鼻尖,莫名的熟悉。
不知为何,我闻到这阵香气,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对他再也生不出抵触,此刻更是被他桎梏,只好躺在他怀里。
他的手拦在我的腰上,使我动弹不得。
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地沉稳,我暗暗下定决心:明日天亮一定要回府,向爹娘告他的状!
我已很久没有在黑夜中入睡,这一觉因此睡得极沉。
苏澜身上的气息令我从未有过的踏实。我做了冗长的梦,梦里总隐约有他的身影,令我既是不安,又感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