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上首的位置,静王歪歪扭扭地坐着,手中把玩着一本戏折子,低眉垂眼,整个人充斥着一股戾气。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他扫了一眼东宫两人,嘴角挑起,露出一点兴奋之色。
路杳杳的视线在众人面前一扫而过,没看到熟悉的脸这才放下心来。
温归远笑了笑:“杳杳怕耽误几日后皇后寿诞,这才赶来看看。”
“大嫂怕耽误母后的寿诞啊。”温归纣的视线落在一侧的路杳杳身上,满脸嘲弄之色。
路杳杳抬眉,冷静说道:“国母寿诞自然耽误不得。”
她笑着,浅色眼眸明亮如清泉,疏影横斜,暗光浮动,转盼似波眼。
头顶的金冠,在日光下熠熠闪光,几乎要刺痛静王的眼。
“原本想去凤仪殿看望的,却不料进不去,这才匆匆回到梨园,毕竟也算内宫之事。”她软软地说着。
温归纣脸色大变,手中的折子被他暴戾地扔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路杳杳面不改色地注视着静王殿下,嘴里依旧是笑盈盈地说着:“殿下莫恼,不过是跑了一个梨园子弟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当务之急应该是早早确定下母后的寿诞曲子。”
“母后的寿宴可不能有一点闪失。”她语带深意地看着殿下。
皇后的禁足圣人至今没有给出解除时间,若是半月后的寿诞也出不去,即使前朝有白家撑腰,皇后的位置也是摇摇欲坠。
温归纣目光阴毒如长蛇,愤怒而仇视地盯着面前东宫夫妇。
一直注意着他的温归远挡在路杳杳面前,依旧一脸笑意,温和善意,好似一团棉花。
浑然没有察觉两人目光争斗的路杳杳,把视线落在跪在一侧的梨园管事嬷嬷身上。
“偷跑走的人可和要进献的曲子有关。”她细声问道。
管事嬷嬷听着太子妃温柔的腔调,心中的惶恐不安逐渐消失,额头触地,颤抖地说着:“不碍事,长衣本就没有参加三部戏曲中的任何一部。”
路杳杳煞有其事地点头:“真是万幸。”
她一回头就看到挡在他面前的温归远,不由一怔,近看才发现殿下肩宽蜂腰,极有安全感的背影。
那股淡淡的龙涎香裹挟在空气中,在徐徐夏风中不经意包围着她。
满腹心思突然被驱散了一些。
“殿下。”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道,“既然偷跑的人和母后的戏折子都没关系,我们便早些回去吧,想必景王殿下如此兴师动众,也是担忧母后寿诞。”
温归远闻言点头:“既然如此便回去吧。”
他伸手牵着路杳杳,毫无留恋之色地转身向外走去。
温归纣还没弄清两人的意图,见人又要走,下意识开口留人。
“既然来了,不如一起。”他虚伪地笑着。
东宫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露出无奈地笑来。
“六弟做事就是太过谨慎。”
“还不是因为太担忧皇后。”
温归纣皱了皱眉,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就在此时,只见禁卫军副首领张环领着两队黑甲卫,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梨园之事由黑甲卫全权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