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与鸣夏交际并不深,可整个东宫谁又会不认识那个像太阳一样明媚的小姑娘呢。她叽叽喳喳,她活蹦乱跳却也是东宫里的唯一,即便是小菜还没有来之前也是殿下和知风独一份纵容的小姑娘。
云淡烟眼眶泛红,哽咽道:“东宫那么冷清怎么能没有鸣夏。”
月桉捂住小菜的嘴,“好夫人,别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他一边给小菜擦脸上的血和泪,一边安慰道:“你别哭了好不好?眼睛一直在流血,会很疼的。”
小菜摇头,木纳地喃喃自语,“鸣夏没了,鸣夏没了…”
小菜哭得太久,最后几乎喘不上气直接晕了过去。
翌日,小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穿着寝衣就往走,月桉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小菜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夫君,也许我真是个不祥之人。”
月桉从身后拥住小菜,“你不许走,你是我的妻子,你不是不祥之人。那…不是你的错。”
“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一辈子待在宫里,哪里也不去。”
“只要有你有我。”
小菜缠着白布的左眼有鲜血浸出,摸了摸自己的脸,苦涩笑道:“我现在一定很丑。”
月桉走上前伸手撩开挡在她眼前的发丝,温柔道:“很美。”
“还会长出来的,对吗?”他以为这会有个肯定的回答,毕竟她之前流了那么多血不也是会源源不断生出来吗?毕竟她之前那么深的伤疤不也都恢复如初了吗?所以眼睛自然也会重新长出来的。
小菜知道他在期待什么,语气平缓道:“不会,献祭了的,不会。”她不想骗他,她很清楚她的左眼至死都会残缺着,永远无法恢复如初。
月桉的手顿了一下,“没关系,我脸小。”又道:“我让温初九来给夫人换药。”
小菜看到了月桉眼中有泪,她知道月桉是在心疼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也许失去这只眼对比起自己月桉更难过,可她并不后悔,别说一只眼,哪怕半条命她也愿意豁出去替鸣夏报仇。
月桉打开房门,一阵风吹拂进来,她看见他头上飘着几根白发在光下特别明显。
如今,她毫不怀疑哪怕是从前那副模样他也会爱自己。
从前她不懂,死便死了,她无所畏惧,如今她不敢死,也许人活着不只是为自己而活。
温初九一边给小菜换药,一边黯然垂泪。他有一个秘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从今往后那个秘密便更不会有人知道了。
温初九走后,月桉拉着小菜的手放在自己手中包裹着,垂眸道:“夫人,你的右眼能不能只有我?”
小菜点头,答应道:“嗯。”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他的夫人自残,不久前割手已经让他心疼得不行了,如今眼皮都不眨下就戳掉自己的左眼,她当时那叫一个迅速,闪电都没她快,恐怕天上地下再没有一个比他夫人还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