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丁妖孽与摘星子明明都十分照顾小阿紫,本该与原著中拥有不同性子的小阿紫怎会突然做出那种叛师的事情?
再将眼前之人与我心底存着的那些疑惑两相比较,我迟疑了一下,试探道:“你今日寻我,是为了神木王鼎吗?”
那人用面具上那双阴森森的眼看着我,“你果然还记得。”
“我只是记得部分。”我微微拽进衣襟口,半是做戏半是释放心中那真实的恐惧,“那些记忆本来早已被我遗忘,只是见到了你就有了一些模糊的镜头。”
“那感觉,就好似你见到阿朱有一种特别的亲切。又或者……你其实一直没有忘记她是你的亲姐姐?”面具人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金牌,他念着上面的字,“湖边竹,盈盈绿,保平安,多喜乐。我的承诺依然不变,只要你完成了我之前嘱咐你的事情,这枚金牌到时我便还给你,更会将下在阿朱身上的毒药解去,让你们姊妹相认。”
听到毒药二字,我立马将它与之前丁春秋为我解开的毒患联系在一起。原来眼前这位身份莫测的人,便是一切事由的罪魁祸首吗?
我的目光落在那枚金锁片上,半晌开口道:“我的记忆真的在落水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可否请你再将具体要求重复叙述?”
第卅六章 得脱魔爪
面具人用食指与中指夹着那枚代表着“阿紫”身份的金锁片晃动了两下,随即将它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收起。
我的目光直直落在那枚金锁片上,半晌不能挪开眼。
当初猜到这具身体的本尊便是阿紫时,我也曾疑惑在她身上为何不曾出现那枚阮星竹当初亲手放在女儿身上的金锁片。事后想起,也只以为是当初流浪时被人抢夺,或者是被师门妥善保存,却也不曾去纠结它的归处。
此时蓦然见到此物,我才明白自己之前的不以为意,是遗落了怎样的线索。
只是越想,越是胆寒。眼前这人,想是以两枚造型风格完全相同的金锁片猜出阿紫与阿朱的关系,更以此要挟阿紫让她为他做事。以眼前这位面具人的城府,不知会否为了更大的保险或者利益,循着阿紫与阿朱的线索一点点回溯,甚至探知了段正淳与阮星竹这对父母的存在?
我双手抱紧双臂,不欲将事情的发展往最坏的地方假想。我轻抬眸,看着对方,“为何你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想听你再说一次你的条件。”
“阿紫,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也不想知道你心底究竟转着怎样的小九九。我只想再次提醒你,即使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顾及一下你姐姐的安危吧?”
“你——到底是否知道我们的父母是谁?”
“自然是知道的。阿紫,为了你全家和睦的美好愿望,便狠狠心抛弃了你的师门吧。你的师父你的师兄,他们对你再好,也不过是个外人啊。”
面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诱惑。我低下头,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处,轻轻撇了撇嘴。生身之恩与养育之恩,从来就是最说不清的东西,但是为了素未谋面的父母,便将师门的养育之恩忘得一干二净,这般作为其实更为人所不齿吧。
“怎么,经历了这么大起大落的事情,居然还没有看破吗?”那人啧啧两声,撩起袍角蹲在我面前。
我双眼盯着他的鞋子,心中若有所思。那种鞋子,看起来似乎很像是僧鞋。如果我之前推断慕容复有问题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家伙是潜藏在少林寺的慕容博的推论也具有了一定的可行性。
就在我猜测着面具背后的真相时,又听对方言道:“见你偷了神木王鼎,那个你一直不肯背叛的师父又是怎么对待你的?一掌废了你的功力,更毫不留情地将你轰入江中。若不是你福大命大,此时此刻你又怎能活着出现在此处?”
“一掌……废了我的功力?”听到这句话语,我忍不住十分意外,抬眼望他时,根本无法掩饰脸上的错愕。
“不错。你当初为了师门大恩,与我讨价还价,最后议定只要你能盗出神木王鼎以及相应的使用方法,我也算你达成了条件。可是你如此为他们着想,但在他们眼中,你不也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我听着他的话语,复又低下头。低头是为了表现自己沉思的状态,更重要的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神情。
我虽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我终究不是演技派出身,唯恐自己脸上的不忿不屑泄露了自己太多的底牌。
我自是不信丁妖孽会那般残忍;即使面具人说的是部分事实,我也确信丁春秋会有着他独特的理由。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对丁老怪的信任已经到了此等地步啊。唇角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我开口道:“可是有了前车之鉴,丁春秋他们又如何会轻易对我卸下心防?”
许是我直接称呼出“丁春秋”三个字让对方十分满意,对方那经过变声的声音似乎好听了一点,“但据我所知,自你改名颜沐后,丁春秋对你十分照顾,比之从前的关爱有过之而无不及。阿紫,以你如今的处境,莫说是神木王鼎或者是丁春秋自创的毒功,就算是逍遥派那些隐藏得颇好的武功,你应也能顺利到手吧?”
我沉吟道:“我不能保证结果,但是可以尝试。还有……你确定不会在阿朱身上动什么手脚?”
“哈哈哈。”面具人笑着,却不给予任何保证。“待你功成时,我一定会将你所期望的东西与亲情都送到你的面前。”顿了顿,他又道,“说完这些,还是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吧,那枚令牌呢?”
知道对方还有借用我的地方,我反而收起最初打算与对方周旋的算盘,轻抬眼帘吐出一句:“那枚狼首令牌吗?”
面具人点头,将手掌伸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