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又告诉各人,楚楚被吴家折磨,有一部分悲惨的事情忘记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范二太太哭得比谁都凶,“忘记也好,苦命的姐姐,苦命丫头啊。”
范三太太忽然一拍桌子,咬牙切齿恨道,“不能便宜这一家子。”
范二太太点头,“嗯,等到大爷二爷回来,一起商议,绝不能放他们。”
范三太太冷冷一笑,“杀鸡焉用宰牛刀,楚楚,你说,要如何?”
小茶抢着道,“依我说,来个金玉奴棒打薄情郎。”
范三太太一拍小茶,“好丫头!”
商量已定,丫头打水服侍几位主子洗脸补妆,一时厨房传饭,二太太也不回房去,陪着楚楚在三房用餐,席间不停给楚楚布菜,自己反而没吃什么。
范二太太带着芙蓉,范三太太后面跟着琥珀,楚楚身后站着小茶书画,几个女人商议棒打薄情郎的具体实施方案。
门子来报,柿饼脸求见,大家匆匆确定采用芙蓉的方案,三房丫头齐齐出动,各执棍棒埋伏后花园里,由小茶开后门引贼入瓮。
棒打薄情郎
一听门子传话,大家各自准备起来,忙乱间,工具一时不凑手,棒子长了惹人注意,轻了打不得人,正在纠结,书画一句提醒大家,“哎呀,瞎忙什么,浆洗房有现成的捣衣棒,打人正趁手。”不等范三太太令下,琥珀便去了。
琥珀一吊钱打发了浆洗房粗使婆子,三房院里大丫头小丫头粗使婆子十二人,加上小茶书画芙蓉拢共十五人,各人藏了捣衣棒在袖内,挺直了腰杆,不是有心,一点看不出异样。
范三太太一声咳嗽,“三奶奶问你们一句啊,我们这是干什么去?”
一小丫头最嘴巴快,“打贼子去。”
三奶奶笑而不语。
琥珀柳眉倒竖,一个板栗敲在小丫头上,“胡说八道,分明是花园里梨花、桃花、牡丹花、杜鹃花、海棠花都开了,奶奶今个心情又好,赏脸让我们陪着去观赏观赏。”
范三太太一声笑,“琥珀说的好,这月月钱双份。其他人也有赏,琥珀记下,凡今晚跟三奶奶赏花者,每人二两赏钱。”
范二太太接声道,“二奶奶也每人打赏二两,等会赏花用心些。”
计策已定,小茶自去前门打发柿饼脸。
范二太太范三太太并楚楚相携,乘着月色去花园子观赏夜景,身后摇摇曳曳丫头一大溜,花团锦簇去向范府后花园。
楚楚等到达不久,小茶一路奔跑,喘息不止,“鱼上钩了,我这就去开院门,还是等会子?”
范三太太轻声吩咐,“挨过一刻再开,别叫他跟你碰面。”
却说那墙外吴正君,颠颠小跑到后墙根儿,瞧见后门留了一条缝儿,满心欢喜推门而进,一身石青便袍,同色凉帽,手持折扇,摇摇摆摆,端的是志得意满,倜傥风流。听得园内有脚步声响,以为佳人踏月而来,一颗心儿不免荡漾起来。
正在左顾右盼,寻觅佳人踪迹,忽然吃了一闷棍,脑袋嗡的一声就被人兜头罩住,小茶坏心眼,把麻袋打个死结,任是吴正君如何拉扯,只是套着扯不脱。
一时人声鼎沸,言称贼人闯园,头上身上棍棒如雨点洒落,吴正君还当是误会,大声叫唤,“是我呀,我是;啊。。。。。。”
众丫头心头暗笑,不吴正君,我们还不打了。口里却一声声责骂,这个骂,“打的就是你个贼子。”那个又啐,“竟然敢私闯宰辅后园子行窃,狗胆包天。”
众丫头一头骂一头打,吴正君见事不对,大喊救命,谁料,他越叫打得越狠。那吴正君脑袋被麻袋罩住,又看不见路,也不知是谁打自己,左跳又跑,哪里跑得脱,是跑哪儿打哪儿,只得放开嗓子哀嚎,“我是吴正君啊,妹妹,楚妹妹,我是你夫君。。。。。。啊。。。。。。”
听他满口胡说,小茶那个气呀,赶上前来一通乱捶,“好你个贼子,入室行窃,竟然敢满口胡言,这里是宰辅花园,哪个是你妹妹,我打死你个满口胡言的疯子。”
吴正君一通乱跑,后面也不追赶,反正各处有人,躲哪儿也躲不开棍棒。
楚楚等看戏一般在亭楼上观看,忽然瞥见荷花池,对小茶做个手势,小茶等留个口子,三面捶打,赶牛马一样,把吴正君往莲池边上撵,吴正君哪里知道方向,他没头没脑四处奔命,最后一头栽进荷花池里瞎扑腾。
众丫头等在池边,等他慢慢往起爬,一爬起来,就给他打下去,东爬东打,西爬西捶。渐渐的,那家伙喊声没了,也爬不动了,抖抖索索,在池子里打飘飘。
众丫头犹犹豫豫停了手,范三太太喝令,“怎不打了,狠狠打,贼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味了。”
楚楚原本恨不得而打死了吴正君才好,现在见那吴正君似乎只剩一口气了,心里也畅快多了,想着若自己为了图痛快,打死了人,虽说范府不怕打官司,相信最终也摸得平,到底与外公舅舅们官声不利,若闹出去,范府的名声也恶了。连忙打个手势给丫头们,回头轻声劝说三奶奶。“三舅母,四肢残缺无关紧,取他性命犯不着。”
范三太太一声冷哼,“他那般作恶,打死了应当,我范家也担得起。”
楚楚悄声道,“是的,我知道他贱命一条,范府一贯的清誉被他连累就不划算了,况且若要整人不一定要他死,正的他活不好死不了才是最痛快。”
范三太太点,“留他一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