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决定回家去拜见继母黄氏,首先从许家家底着手,然后量入为出,总要让一家人能够生存下去。以昨天了解的情况来看,许家败落,黄氏要负多半的责任。纵容恶亲,慈母败儿。
为了许家今后,楚楚决定也要劝导劝导。
对于继母黄氏,何欢心怀一分好感,毕竟她跟自己母亲有着相似的外貌。可是,楚楚的身体却拒绝与黄氏亲热,大约黄氏之前的却做得过分了。
成了楚楚的何欢脑海里,是不是会闪现出过往的画面。比如对许禄,楚楚就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想必,当年的楚楚,对这个小弟十分疼爱。
楚楚回家之时,忠伯已经归来,他告诉楚楚已经托了中间人寻摸买主,很快应该就有回音。
同时忠伯带回一个令所有人胆战心惊的消息,在黄明的唆使下,许家大少爷在罗阎王家已经赌了三天三夜了,这次不知他又要输掉些什么了。
楚楚觉得许福眼下情形,必须要让黄氏知道才好,遂请出继母黄氏,告诉她有关大少爷许福日夜狂赌的事情。
忠伯言之凿凿,黄氏知他所言不虚,无奈她是败儿有方,救子乏术,唯有哀哀哭泣而已。
忠伯忽然跪地磕头,“夫人,小姐,不是老奴大胆,挑唆许家家事,眼下大少爷已经疯魔了,回不了头了。与其让他拖垮全家,不如让他析产另居,他再狂赌也只能输掉自己那份,许家也可留下保命的土地,他将来即便输光了,也可以回家讨口饭菜。他若家无恒产,也就没人跟他赌了,说不得大少爷从此就改好了。”
黄氏反应异常激烈,誓死不愿意与儿子分家析产。
这种事情,相信所有母亲都不愿意。
楚楚也不好怪她,一时之间不能决断。
虽然不能强迫黄氏分家,楚楚觉得,至少应该让继母黄氏知道,许家如今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免得她心中无数,一味只知道纵容娘家,偏袒儿子,不知道生计艰难,致使家园尽毁。
忠伯抱出账本,当着黄氏一一解释。
许福三年来竟然输掉了八千银子,家里千亩良田也只剩了一半了。家里的字画古董,有被舅奶奶舅老爷偷拿变卖的,也有被许福偷出抵押的。
总而言之,万贯的家财已然荡尽,许家如今真的只剩空壳子了。
一笔笔账看下来,只看得楚楚义愤填膺。
世上竟然有如此无耻之人。可以说,许家之败,完全败在黄氏一家身上,不由楚楚咬牙恨道,“黄明贼子,如何这般狠毒!偷盗钱财,拉人嫖赌,害人生死不明,他也不怕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黄氏却以为楚楚说话太刻薄,“大姑娘说此话,我却不爱听。福儿自己不学好,怎么能赖在他表兄身上。我一个大活人嫁于许家,我兄长纵吃了许家,拿了许家,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许家已经被她祸害至此,她还如此不分轻重,是非不明,也算是贱中极品了。
楚楚至此,终于抛弃了对黄氏的一丝同情。
至贱果然无敌,饶是何欢一贯温柔,也被逼发飙了。
“继母您这是什么话?难不成继母嫁于许家,黄家满门都要靠我许家养活不成?”
黄氏见楚楚劈头盖脸,毫不客气,顿时也恼了,振振有词的争辩道,“亲戚之间互相周济也是常情,世上也不止我黄家一门投靠亲戚过日子。”
时至此刻,黄氏用自己的蛮横愚蠢,彻底抹去了楚楚心底对她的那一丝好感,满心只有厌恶了。
“女婿奉养孤寡岳母理所当然,舅兄一家子死气白脸,赖在妹夫家白吃白喝充大爷,我还真没听过。上门讨饭,姿态总该低微些吧,讨饭也有讨饭的规矩吧。
哪有像黄家三口这样的,吃许家,用许家,住许家,还敢在许家作威作福,简直就是混账行子,没脸没皮。
先是偷拿钱财,后又联合恶人讹诈许家,害得我爹爹被强盗俘去,至今生死不明。他们却好吃好喝,不闻不问,简直就是禽兽,与无耻强盗何异?”
黄氏见楚楚骂了她娘家,哪里容得,愤然起身,泼妇一般尖声叫嚷,“他们说到底是我的兄弟子侄,还请大姑奶奶口下留情,老爷出门,也不是我娘人家强逼他的,老爷失踪,与我娘家什么相干?”
黄氏发恶,楚楚越发气愤,不由得也抬高声量,“时值今时今日,许家已经一败涂地,您还要说与他们不相干,还要维护他们,您难道不觉得亏心吗?您拿他们当亲人,他们可曾拿您当成亲人?但凡黄家三口还有一丝良心,就不会在此爹爹下落不明之际,对您不闻不问;也不会在此大难临头之时,拉着许福日夜狂赌。许家的米粮养肥了他们,他们却不思报偿,翻转过来祸害许家,就是一群豺狼虎豹。许家如今都败成这样了,您还要维护黄家那些狼心狗肺之徒。难道您对爹爹一丝情义也无有吗?您为了娘家,难道真的连亲生儿子也不顾了?”
楚楚毫不留情的揭露指责,让黄氏又羞又气,霎时间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