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公孙瓒被田楷反驳地哑口无言。
帐中寂静了良久,才响起一声叹息,公孙瓒的叹息。
“你所言皆对!”公孙瓒黯然坐下,戚戚然说道,“赵子龙确实气质不凡,有大将之风,确实是难得,只是三千白马义从毁于一旦,只留他一人,我一见他,就好似望见那些冤死的将士,前来向我索命……”
“主公……”
“十年……我公孙伯珪建立此军已是十载了!期间大小战役无数,对阵乌丸、鲜卑亦不曾有如此大败,你说的对,是我小觑了天下豪杰,小觑了那设谋的江哲,我心中亦是大悔……是我让那些将士化整为零,才给了江哲可乘之机,错乃在我!如今三千白马近卫只余下他一人,你叫我如何对面他?”
“主公……”田楷脸上一片错愕与惊奇,他万万没有想到公孙瓒心中竟是这般思量才不重用赵云。
看了一眼田楷,公孙瓒自嘲说道,“若非如此,我得报赵子龙与曹营中人关系暧昧,早早便下令将其杀了,又岂会留他到今日?然令我不解的是,为何你时常在我面前提起?赵子龙区区一伯长而已……”
“主公不知!”田楷如今明白了公孙瓒心中的矛盾所在,心中自也不再向公孙瓒隐瞒,坦言说道,“暗下我与子龙将军见过数次,最近一次便是主公下令将他收监之后……”
看了一眼公孙瓒淡然的眼神,田楷这才放下心来,徐徐说道,“我观子龙将军,当真是北地豪杰,我亦将当今局势尽数告知于他,他亦说道,‘退无可退,只有一战。’与主公所言大同小异……”
“哼!”公孙瓒轻哼一声,哂笑说道,“说得轻巧,战?如何战?曹孟德有江哲、郭嘉、戏志才三人为智囊,江哲精于大略,郭嘉善于战阵,戏志才洞悉奇谋,麾下勇武将军多如牛毛,曹仁、曹纯、夏侯惇、夏侯渊……”
“主公何以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田楷微笑说道,“主公可知,当日子龙力敌四将,一身勇武震惊曹兵……”
公孙瓒眼神一凝,颤声说道,“当真?”
“当真!”
深深吸了口气,公孙瓒沉声说道,“召集营中将领,且来商议破曹之计……你……去将赵子龙也叫来!”
“诺!”田楷满脸雀跃说道。
“去吧!”公孙瓒凝神望着帐外,喃喃说道,“此次是我等最后一战,若是胜,则我军士气大振,而曹操则粮尽而遁;若是不成……我等皆化作灰灰!”
听罢公孙瓒那凄凉的言语,田楷欲言又止,拱手大拜而出。
一个时辰后,公孙瓒在营中大帐会见麾下诸位将军,其中田楷亦领着赵云前去。
望着对自己行礼的赵云,公孙瓒用复杂的眼神望了他一眼,点点头让赵云入席,倒是公孙瓒部将陈焕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其他如严纲之辈,皆是淡淡看了一眼赵云便罢。
“诸君!”公孙瓒高坐主位,缓缓说道,“本我等思固守之计,心思让那曹操粮尽而退,如此乃在营外设下重重防御……如今曹操得江哲谋划,造出一攻城利器,号为‘霹雳车’,我想诸位想必也知晓了……”
“我等知晓此事!”
点点头,公孙瓒环视众将,徐徐说道,“如今将士们皆心中有怨,若是长久以往,怕是要出祸事,依诸位之见,我等当如何解开此围?”
幽州别驾田楷首先出列拱手说道,“江哲此计,所求却不是杀敌,乃是欲坏我军中将士士气,每日望着那些石弹白白夺走将士性命,便是我也心中凄然,又何言麾下将士?依我之见,必要毁了那些霹雳车……”
“田大人说得甚是轻巧!”公孙瓒部将严纲哂笑说道,“田大人可知那高处有多少曹兵把守?我来告知你,一万!而且是曹孟德麾下最善于防守的将军曹仁把守此处!其外更有曹纯五千兵巡卫在旁,我等如何近?若是我军中精锐白马义从安在倒是还可计较……”
“够了!”公孙瓒微怒说道,“我让你等来乃是商议破曹之计,且不是让你等互相争斗!”
严纲、田楷对视一眼,恭敬说道,“请主公恕罪!”
公孙瓒重重呼了口气,眼神不由望向赵云,犹豫一下,淡淡说道,“子龙,你可有要说的?”
“唔?”赵云楞了一下,错愕地望了眼公孙瓒,抱拳说道,“末将的意思与田大人相若,若是让那些霹雳车继续坏我军中士气,此后战……亦无可战!”
“荒谬!”严纲冷笑一声。
“这位将军说的好!”陈焕在严纲惊疑的眼神中徐徐站起,对公孙瓒抱拳说道,“依末将之见,与其屈辱死在投石之下,想来军中将士更愿死在白刃之中!请主公明鉴!”
“战?”公孙瓒环首望着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