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伤员送至当地医院进行紧急处理后,我们又掉转车头,马不停蹄赶去暴力现场,抢救另外的受困伤员。
同时,我们还得从当地医院中再将那些刚刚接受了紧急医疗处理的伤员接出来,运送到安全地方。
就这样,在现场解救,在往返于医院的路上奔波,我们忙得汗流满面。烟灰扬起,沾到脸上,一抹就成了一张大花脸,大家也无暇顾及。事后一统计,我们地面侦察连在这次行动中一共解救出了100多名国际救援人员,这其中有从欧州来参与重建的武官、技术人员,也有来自亚洲邻邦的官员和志愿者。
被解救出来的人员纷纷称赞我们表现勇敢,对我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办事机构中的人员已全救出,明火也都扑灭,只有几辆车被烧得只剩下铁架子,还在冒着烟雾热汽。大街上,有一队特种部队士兵在巡行,他们是机动力量,哪儿一有紧急情况,他们就要马上赶过去增援。
忽然,一道命令传来,说是我营步兵连一辆巡逻车被一大群示威者围住,要我们立即去解围。我连几十多名士兵马上集中,点了名后驱车出发,一刻也不敢耽误。
街两边店铺全把门关得紧紧的,居民们也都缩在屋子里头不敢露面。
我们在这个市实行全天侯巡逻;为了不使居民们受到惊吓;用的是普通的私家车。因情况紧急,我们加足马力,不上十分钟,就赶到了离出事地点不远处,连长再一次强调了“最低限度使用枪支”的要求,然后带我们徒步上前。
面前黑压压的一大片,约摸有二百人,他们将一辆美军的巡逻车团团围住。
我们的营长麦克马洪(Mcmahon)也来到现场,带我们挤进去,附近的中央政府国民军士兵也来协助维持秩序。几个军官手持扩音器呼吁群众保持克制,不要诉诸武力,制造骚乱。
示威人群毫不理睬,将巡逻车的玻璃砸碎,后排的人推拥着,前排的人逐渐向我们逼近。
国民军的一名中校大声警告,劝他们不要将事态扩大。
作为回应,一些人挥舞拳头,叫骂声更响,另有人干脆就投掷石块将那名中校打伤。
中校捂住头上的伤口,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旁边两名士兵赶紧扶住他们的长宫。
麦克马洪营长上前拾起扩音器,继续喊话。
石块攻击立即转向他身上。
这些示威者显然料定我们不会开枪,我们越是劝导,他们就撒欢得越来劲。
我们手中有枪,枪里有弹,且都是受过训练的年轻人,要真和眼前这一伙人动起武,即使是徒手格斗,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但我们知道,眼前这区区一二百人的背后却可能是一支有着数万人之众、武器装备精良的私人武装。
双方对峙着。对方嚣张,我们紧张。
这又是一个不合常理的场面:全副武装手执钢枪的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只能小心翼翼避让飞石的攻击;手无寸铁的反倒肆无忌惮,投石伤人。
面对着面,距离又这么近,我们却不能贸然开枪,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开枪。此时此刻,我们还生怕他们会在一小撮人的煽动下头脑发热,一哄而上,抢夺枪支,这样枪支反而会成为祸害。我们倒宁愿没有枪支,徒手跟他们斗。
不知不觉,大伙儿的手心都渗出了汗珠。
临街的一座大房子门窗全被砸烂,有人在房内放起火,浓烟乌黑,火光闪亮。大路一侧还有辆汽车被浇了汽油点上火,整个车体烧得只剩下一些铁架子。
第十一章 赫拉特动乱(4)
我们执枪在火场前警戒,其他的人奋力灭火。
这时候,我这一排人刚好站在最前列,一步之遥就是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只觉得眼前有一张张脸在晃动,一只只手在挥舞,耳边闹哄哄一片叫喊。意识里好像是模糊又麻木的。
我想,在这种浓烈的气氛中,大多数人都不会显得头脑清醒。一旦有一个人采取过激行为,那就很可能有其他人借机起哄,从而引发一大片不理智的浪潮。于是,我紧张地盯住对方,争取极早阻止过激行为的发生。
果然,对面那人向我跨出了一步,试图逼我们让道。我下意识地立稳马步,双手横枪于胸前,发力一推。
我个儿不算高,但体重近80公斤,越野跑和健身房里的锻炼使身上不乏高纯度的肌肉,所以这一推就叫对面两个人不约而同向后跌倒。
还没等对方其他人反应过来,我乘势跨前一步,紧贴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不好动弹。
身边的莫布里立即学了我的样,随即,排里十几个人也都齐刷刷跨上前。
这一招先声夺人,我们人虽少,但个个身强力壮,而且气势上占了上风,对方被我们推得往后退了几步。
示威者还在我们面前大喊大叫,有人蠢蠢欲动,似在伺机攻击。现场一片混乱。
混乱即意味着危险,在这种时刻,长官肯定得站在最前沿。与我们一同执行任务的特种部队上校军官虽然经验丰富,但在石如飞蝗中还是闪避不及,下巴被击中,话也喊不成了。
而营长麦克马洪跳下车指挥行动;排长见他没戴头盔;劝他避到车上;但他不听;不一会儿;一块石头击中了他的头部;登时鲜血如注;我们赶紧靠前救护。
忽然,一块石头迎面飞来,打在我的防弹衣上,我顺着石头来路看过去,却不料同时有几块石头从我的耳边和头顶上飞过去,后边当即有人不由自主发出痛叫。
短短的十来分种内,我身边已有多人受伤,其中六人伤势较重,立即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