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知道跟他罗索没用,下令逐间搜寻。排里个头高大的人不少,但就数我腿部力量最强,所以用脚踹门的事对于我来说是责无旁贷,我吸了一口气,飞起一脚,一扇门应声而开;而另一头,查理斯用铁剪绞断锁头,推门进去。
我们一间间查看。走进第三间大房子时,我看到靠墙处有一张用水泥浇灌的大桌台,上面一堆旧棉被,一块破被单。直觉告诉我,那里头有名堂。我跨上一步,掀开被单。
好家伙,桌台底下居然有一大堆火箭弹。我立即报告,排长当场安排人手一查,这里一共藏了15枚火箭弹。可是那家伙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反而理直气壮地要我们赔他的锁头。公共事务官员便掏出几十元美金给了他。
我笑着对查理斯中士说:“瞧瞧,阿富汗的锁匠还可以用这种办法来提高销售量呢!”
查理斯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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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见,阿富汗!(1)
一番抢救,天黑后,两个“死”了的人都有了气息。
群众惊讶万分,都说军士能起死回生,他们的亲人更是惊喜得不得了
也许是作战性质相近的缘故吧,那些绿色贝雷帽士兵跟我们很谈得来。他们一组十几个人,每人除掌握特种兵的公共技能及会一至二门外语以外,还各有一样特长,并以此为职务。这一天,他们中的医务军士汤姆见我好奇心强,就对我说:“ Chen,我看你接受能力很优秀,这几天就跟我学吧,还可以帮我处理一些伤病员呢!”多一门手艺不累赘;我欣然同意。
连长和排长都表示支持。他们告诉我,汤姆军士没有医科专业的大学文凭,但医术十分高明。言下之意是,遇上紧急的伤病情况,找汤姆军士比找科班出身的医师更管用。
“那些医生只懂得按部就班,照教科书上说的去做,汤姆会用的法子可就多了。”连长这么评价。
想跟汤姆军士学医术的还有几个。于是在连长的协调下,汤姆军士给我们开课了。他没有给我们讲理论上的学问,更多的是教给我们方法,特别是战场上遇险时的救助和应急处理,比如肠子被炸出腹部外时,如果受伤的肠子较短,就要立即剪掉它,如果很长,又得如何盘好,如何暂时固定,而一旦肠子出血不止,就要不管医学教条的禁忌,大胆将出血部位的肠子绞起来……
出于责任;他也提醒我们;这些方法只能在战场上用;一般情况下;我们没有相关的执照;是不能实施医护救治的;否则;伤病员事后追究起来;无证照施救者就要承担法律责任。
说来也巧,汤姆军士刚刚讲完课,有人就匆匆来找他,通知说附近一位村民牧羊时触雷负伤,送到前边的政府军基地里,请汤姆军士准备紧急疗救。
汤姆军士当即赶往医疗所。我学过战场急救知识,并获得证书,也就跟着前去医疗所,看看能否帮上忙。
我们戴上手套;准备好器械;不久;门外车响;伤员被送进来了;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长袍烧焦了;身上血肉横糊。
伤员已经不能呼吸了,脸上凝滞着一种似乎被气憋得十分难受的表情。他的两个亲人在门外只会哭哭啼啼,说,他要死了,没救了……
汤姆军士检查了伤情后,一边指示我给伤员止血,一边取出长针,在伤员的胸脯上按了两下,用针头在胸腔上一扎,捻两捻,弄开一个小洞。登时,有气体从洞口冒出,嗤嗤作响,还吐着血泡泡。
汤姆军士告诉我,这孩子肺部受了伤,呼吸中空气漏进了胸腔,引起气胸,很快就会死亡,所以采取非常规方法;马上用针刺;给他放出胸腔内的气。
我这边已经给伤口止住了血,而伤员胸内的气体排放后,居然有了轻微的呼吸。
经过一个多种头的抢救,孩子的命保住了。
两人亲人看见孩子能够呼吸,保住了命,十分感激。
接下去的一天是开放日;医务军士为当地百姓公开接诊,开展志愿者活动,当地群众扶了病人抬了伤员,先进入阿富汗政府军的基地通过安全检查,再送到我们基地里。
汤姆军士既看内科又治外伤,忙得不亦乐乎。粗略估算,这一天来就诊的有二十多人。
傍晚时分,正准备结束这一天的医疗服务,一辆小车驶到门口,司机通过翻译告诉汤姆军士,刚才路上出了一起严重车祸,造成人员伤亡,现在他将伤员送来抢救。
汤姆军士指挥人们将斜靠在副驾驶座上的伤员抬下车。这时,后厢门也打开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钻出车外来帮忙,据说伤员是他的父亲。
将伤员抬进医疗室时,汤姆军士一眼瞥见车的后排座上还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由于座上还堆放了一只高高的箱子;那少年刚才就坐在那人身上。汤姆军士问:“那个人怎么啦?”
司机和少年不约而同地答道:“他死了。”
几步之遥的伤员有气无力,哭咽着说:“我兄弟撞死了,儿子也死了……”
汤姆军士上半身探入车内,只看了一眼,摸了两下,就招呼人将这个被认为死了的人也都抬进去,开始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