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村庄,我们上了公路回军营去。
很难想象,这居然会是一条公路主干道。我们的车走上一段用土夯实的路面后,不过二三十分钟,接下去的路就全露出了灰黑色的碎石,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好像将路面上夯得结结实实的土都刮走了一般。
这样的路走了一段,前边拐过一个小山口,路面又平实了些。这时我才发现,刚才那段路就处于两山间的风口。
但是平实的路也没有多长,才一会儿,路面上又出现了陇坎浅坑。肉眼看去,路基外的开阔地反显得更平坦。
原来这路上常有卡车驶过,质量不高的路面便被辗出了深浅不一的车辙,而路边的坪地没遭破坏,反倒保养得更好。
但是,我们不敢将车开到坪地上,战争在阿富汗的大地上留下太多的地雷炸弹,有时连埋雷者也记不清哪儿有自己埋下的地雷。所以,只要是汽车没驶过的地方,就极可能有没爆炸的地雷。
我正紧盯前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突然,前头车全停了。
我立即警觉起来。
不料只是虚惊一场,原来车队中有一名政府军士兵要下车方便。
这一带是雷区,他不敢跑离公路外,只见他就站在车边,众目睽睽之下,双手在长袍内一捣弄,再一扭腰,人顺势蹲了下去——原来他要大便。
长袍罩住了他的全部下身,便是大庭广众中他也无须担心隐私处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明白身著长袍的阿富汗男男女女为什么从来不会为公共场合没有厕所而犯愁的缘由了。当初还不懂他们为何对妨碍动作敏捷的长袍如此偏爱,现在看来,他们是舍弃不了长袍的别样的遮羞功能。
想当初,有人希望车子在没有路的地方也能行驶,就设想将路铺在车轮子底下,于是这就有了履带的发明,而阿富汗长袍的功能之一不就好比是将茅房的围墙带在身上吗?
我恍然大悟:长袍竟和坦克的履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回去后把这一感悟与大伙一聊,大伙儿简直乐癫了,加利更是笑弯了腰,抱着肚子只管笑,几次张开口都说不成话。
。。
第五章 与当地警察协作(2)
我们下了车;身高马大的布朗站到前边,准备在叫不开门时打破门扉;
中士埃文斯手持霰弹枪紧随其后;一旦门被打开;他要第一个冲进去
出外执行任务的第二天;刚上路一个多钟头;电脑上又传来信息;报告说前方村庄东北角的一座被炸烂的土屋子里有3名塔利班分子在活动。
电脑屏幕还画出了图,标明路线。
排长当即决定先就近将10名警察送回台林卡村;然后直扑塔利班分子活动的地方。
倒霉的是送回警察后上路没多远;一只车胎爆了。换了胎走出二十多公里;眼看离目的地不是很远了;猛觉得车头一陷;车体顿住;我差点被抛出炮塔外。
原来车子陷进了泥浆里。
这也怪不得加利;那儿的土面表层被风吹干;而下面仍是一塘湿泥,一辆车陷住;其它三辆都得停住;因为我们是一个战斗群体。
安排几个人警戒后;其余的人忙着挖坑找石头,垫在轮胎下;忙出浑身臭汗;一脸泥浆;后来终于用另一辆车把他给拉出,重新上路。
天落黑时赶到村里;按图索骥;找到那间烂屋子;可是这里已是人去楼空。
离开了村庄;我们开始寻找宿营之处。
前方的地面上白蒙蒙一片;那是一个湖。车队行进间;远处似有几声枪响。循声看去;三百多米外有几条可疑的人影。
夜幕中活动在荒无人烟的山岗上,那会是些什么人呢?
我想起“敲山震虎”之法;于是通过瞄准器朝人影的前方地面上发了几个点射。
那几个人影一晃不见了。
我们继续前进;在大湖边找了一块开阔地。
这儿似是丘陵地带;我们落脚的地方至多三百米外就是一道道山梁;但三四百米已是我们的夜视镜视野极限了。
而火箭筒的有效射程虽为400米;但通常超过200米;射手就没法估准距离;火箭弹也就很难准确命中目标;所以如果300米内没有袭击者;我们就安全了许多。
在地面上挖几个浅坑;全排12人分两组;每组6人;一组在浅坑里睡觉;一组在战车的炮塔上担任警戒;每一两个钟头轮换一次。
几个钟头后;我们又出发了。
先去接来那几名警察;再去附近的一个村子。半路上;车载电脑又传来信息;说前方的村子里出现一伙塔利班武装分子;他们设了路障;筑了简易工事;拦截过往车辆;掠夺钱财。
信息中还命令我们在规定的半个钟头内赶到某一地点;等候与直升机配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