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面水纹的老渔夫道:“老朽在海上混了五十多年,海上只要有这么个常春岛,老朽万无不知之理。”
铁中棠听他话中颇为自矜,想必是所言非虚,不禁叹道:“你老人家既然不知,想必海上并无此岛了。”
那老渔夫笑道:“小爷说的是。”
铁中棠在海边探问了两日,仍是毫无结果,只是衣衫上似乎添加下一些海水的咸味湿气。
他满心忧闷,却又无计可施,只有折回西行,不消一日,便又过了峨山,到了即墨城。
铁中棠赶路一日,此刻便寻店打尖,方自喝下一碗宽面,突听有人唤道:“圣姑们又经过了,快来快来!”
酒铺中人,倒有大半涌了出去,一个个竟跪在路边。
铁中棠大感惊奇,忍不住也跟了出去,突觉有人拉衣袂道:“圣姑来了,还不跪下?”铁中棠不便用力相抗,只有跪倒。
过了半响,只听街那头欢呼道:“圣姑……圣姑……”六七个黑袍及身、黑纱蒙面的妇人,在欢呼声中缓缓走了过来。
她们行路的姿势,极是奇特,肩不动,手不抬,只是双足在及地长袍中轻轻移动,但却走得甚是迅快,望之宛如乘风。
铁中棠瞧得又惊又喜!这不是常春岛日后座下使者是谁?但瞧这些人身形,却又与朱藻石厅中所见之人不同,显见又是另外一批,铁中棠暗道:“无论她们是不是那时的人,只要她们回向常春岛,我便可跟踪而去。”
黑衣妇人们身后,还跟着辆大车,车帘深垂,密不透风。
这时方才拉他跪下之人又已悄声道:“兄台大约是外路来的,不知道这些圣姑们不但慈悲为怀,而且法力无边。”
铁中棠知道这些乡愚牵强附会,已将黑衣妇人瞧得有如神仙一般,是以对她们才会如此恭敬。
但听他如此说法,可见黑衣妇人们在这城镇之中,必定做过不少值得称颂之事,不知怎地,铁中棠也觉甚是欢喜。
片刻间黑衣妇人们便已走过长街,竟没有一人曾经东张西望一眼,端的是眼观鼻,鼻观心,行不逾矩。
欢呼犹自未歇,人群却已站起。铁中棠悄悄自人群中穿行过去,远远跟在黑衣妇人们身后,此刻时已入夜,他行动也未引起别人注意。
但铁中棠还是不敢跟得太紧,忽然间,走在最后的一个黑衣妇人竟停下脚步,回首而望。
铁中棠心里一惊:“莫非我行藏已被她们发觉,当作恶意。”他不愿与这些黑衣妇人发生冲突,当下便待隐过身形。
哪知那黑衣妇人立在阴影中,竟在向他轻轻招手。
铁中棠知道已躲无可躲,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那黑衣妇人轻语道:“这里来。”身子一闪,隐于树后。
铁中棠大奇忖道:“若说她便是我日前遇见的那些妇人,此刻为何这般神秘?若说她是另外批,又怎会认得我?”
心中虽是惊疑不定,脚步却已迈了过去,那黑衣妇人幽灵般站在树下阴影中,轻轻又道:“走过来些。”
铁中棠迟疑道:“前辈有何指教,在下……”
那黑衣妇人突然轻轻一笑,道:“你竟听不出我的声音么?”语声甜美柔媚,令人闻之心荡。
铁中棠失声惊呼道:“温黛黛!”
那黑衣妇人道:“不错。”伸出春葱般纤纤玉手,揭下覆面黑纱,但见娇靥如花,眼波似水,却不是温黛黛是谁?
铁中棠又惊又喜,道:“你……你怎会和她们在一起?”忽又大惊问道:“我那云三弟现在怎么样了?”
温黛黛目中似有幽怨之色泛起,叹道:“此事说来太长了,我只能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