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所演讲的所有内容。请相关班委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后,带领班上的所有同学到后院的阴凉处集合。我们将会在那里上音乐课。”
夜灵儿主要是注视着王夜冰三人,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
获得这三个孩子点头回应之后,夜灵儿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仅仅是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柔抱了自己的粉丝一下,就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而被夜灵儿留在教室里的,是笑泪交织的她以及抱团窃窃私语的学生们。
数分钟前,她就是站着开着自己的告别班会。数分钟之后的如今,她依旧是站在这里,但是身份和心境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特别是夜灵儿临走前抱着她时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你已经很努力了,剩下的交给我吧!”,不仅让她明白一年级月忠班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而且也让她明白何为自己所追求的目标。
轻柔地用右手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她——前任音乐老师在同学生们一声声充斥着不舍的掌声之中,带着笑容的同时,缓步离开了教室。然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偶像所在的后院一眼,就踌躇满志地朝着与自己的偶像相反的路线走去,离开了待了三日之久的小木屋……
视野回到教室里,伴随着她的离去,许多学生开始与同桌的同学乃至一些好朋友,大声地交谈起来。反而是王夜冰三人,立即领着杨志走上讲台,维持班内秩序的同时,做着最后的班级整理。
等到上课的铃声响起不久,全班二十五位学生完整无缺地集结于后院的阴凉处。
当学生们找寻那位新来的音乐老师的身影时,一架十分熟悉但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旧式钢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而出现在钢琴后面的那道靓丽的、冷漠的身影以及时不时传来的调弦声,宛如音乐的女神般,深深地吸引着在场的每一位学生。而即使是王夜冰三人,也为夜灵儿此时的美丽而惊讶不已。
就在这三个孩子发愣的时候,身旁的其他学生又开始抱团窃窃私语起来。不过,不同于在教室的那一次的是,这一次眼神当中充斥着的主要是好奇与期待!
外界当中的一切,对于年仅六岁的孩子来说,未知的新鲜事才是他们最感兴趣的。可以说,看到夜灵儿美若天仙的一面,有关前任音乐老师的一切可能,立即在脑海中化作了尘烟。任何对新任音乐老师的不满,也就因这一刻的至美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学生之间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还在忙于调弦的夜灵儿头也不回、手也不停地说道:“安静。“
一股凉意从夜灵儿的身上向四周迸发,一瞬间后院就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在场的二十五位学生,在经受这股凉意之后,依旧能站着且进行心理活动的,只剩下了班长——王夜冰。
包括柳长青、花永红、杨志这三位班委在内的其余二十四位学生,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极为艰难的试炼似的,一个个瘫软地坐在地上。
看着周围一个个突然坐在地上低着头、沉默寡言的同学或者伙伴,身为唯一的幸存者的王夜冰,首次没有做出任何能改变现状的举措。在与班上的同学打近乎三天的交道,不管遭遇到多大的困难,王夜冰都以近乎完美的解决作为结尾。可就在这一刻,不知如何深入内心的无力感,让他想挣扎一下都很难做到。更不要谈,瞬间做出改变现状的举措了!
那时的王夜冰,年仅六岁,极度缺乏对那个世界、他父母的真实身份以及自己所具有的天赋等方面的理解。直接性导致了,他虽然能感受到类似于血脉压制的无力感,但绝对是无法确定它是与自己的母亲有关的。而就算可能与自己的母亲有关,他也肯定不敢相信,仅仅一句话就能达到如此可怕的效果。
正是因为王夜冰在这方面的无知,以至于到后面上演了一场“子想要求得母的援助,但母直接无视子、一心调弦”的哑剧。
等到这场哑剧落下帷幕的时候,夜灵儿恰好完成了钢琴弹奏前的调弦工作。而王夜冰,则是在多次尝试向前踏出脚步而遭受到莫名的失败之后,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完成调弦的工作。仅仅是那一瞬间,不经让王夜冰回想起,自己不习惯于独自一人待在家里的那些日子。
那时的王夜冰,年纪才仅仅三四岁。不仅身边时常没有父母的陪伴,而且也未能与自己的第一任“朋友”——图书相遇。除去三餐时感受到的那短暂的、温暖的烛光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黑暗的、寒冷的无尽迷宫中,不停地徘徊。
可就在夜灵儿用右手食指轻轻地按下第一块琴键的一瞬间,王夜冰体会到了类似于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与图书交朋友时的感觉。那是只有在世界由黑夜迅速过渡到白天时,才能体会到的奇特之感。
伴随着夜灵儿按下的琴键越多、发出的琴声越美,注入到王夜冰心田里的细小光点,就越来越多。当细小的光点积累到一定的数量之后,王夜冰的内心自然而然地不再遭受到无力感的支配。在感到重获新生的同时,那充满智慧的大脑,得以再次快速的运转。
在智慧之光的引导下,王夜冰的身体开始自动向着琴声的源头走去。是的!笔直朝着那台钢琴走近,就是此时的王夜冰下意识做出的最佳策略。
伴随着距离那台钢琴越来越近,所发出的琴声就越来越急促。
王夜冰内心想要知道的真相,就在脑海中越显清晰。
可就当王夜冰的右手即将触碰到那台钢琴的时候,夜灵儿弹钢琴的双手突然放在琴键上,优美的琴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