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勾了勾嘴角,好整以暇的问道:“谁跟谁打起来了?为什么打起来了?你先喘口气,细细的想,慢慢的说,不要着急,怎么不清不楚的就打起来了呢?”
那士兵立刻深吸了两口气,执了个军礼说道:“报告上官,是火炮营的将士同虎鲨营的将士打起来了。”
薛蟠挑了挑眉,直起身来,饶有兴味的说道:“两个营掐起来了,这个倒还有点儿意思。是谁先动手的?”
宋一山有些胆怯的看了薛蟠一眼。
薛蟠皱眉说道:“快说话,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宋一山立刻低头说道:“是我们先动的手。”
薛蟠双掌一拍,轻声说道:“这还差不多。”
宋一山脸上露出一丝羞赧的神色,哭丧着脸继续道:“可是我们打输了。”
薛蟠脸上的笑容一僵,呸了一声道:“真他、妈的没用,先动手的怎么还输了?”
宋一山脖子一梗,一脸不服气说道:“谁知道一群老兵还能玩儿阴的。本来就是我们五个人和他们五个人吵起来了,结果动手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虎鲨营哪儿来的那么多人,几乎把咱们火炮营的几个包围了。娘希匹的五六个打咱们一个——”
“太无耻了,不服单挑啊!”薛蟠说着,又恨恨的打了那士兵一个爆栗,口中不依不饶的说道:“你们也真没用,不侦查一下敌情就草率动手,亏你还是个斥候,主动挑衅还被别人给踩了。真丢人”
林墨之拉开薛蟠,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
顿了顿,又冲着那个兵士一脸严肃的问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现在都在哪儿?”
宋一山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色,死死低着头不说话了。
薛蟠杏眼一竖,好笑的嘲讽道:“这会子装什么大家闺秀呢,快点儿一五一十的说。”
于是宋一山羞答答的低着头说道:“在宜春院打起来的,是为了……为了……”
“为了挣窑姐儿吧!”薛蟠撇了撇嘴,毫不意外的接过了宋一山未尽的话。
见宋一山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忍不住手痒又打了他一个爆栗,口中嘀咕道:“瞧你们这点儿出息,为了几个被人睡过多少次的粉头儿打架。”
宋一山立刻说道:“虽然大部分是为了几个粉头儿,可也是他们先骂我们火炮营的将士各个都是孬种,说我们就是被人养着的哈巴狗,没什么本事专供人取乐开心,还说说我们蠢钝如猪根本就不配和他们穿同样一身衣服……我们听不下去这才打起来的。”
宋一山没说的是,那些个虎鲨营的将士不光嘲笑他们。还不清不楚的谩骂薛蟠,许多受了薛蟠恩惠的人听不下去了,这才打起来的。
薛蟠可不知道宋一山吞吞吐吐的背后是什么,听了这几句话,护短的心性登时发作,阴测测的笑问道:“说我的兵是孬种?”
宋一山点了头。
“说我的兵是给人取乐的哈巴狗?”
宋一山又点了点头。
薛蟠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敢在我的兵面前猖狂,挺不错的啊!”
说着,冲着宋一山摆了摆手道:“你,前头带路。让老子也见识见识这帮胆大包天的土兵。”
宋一山闻言,不由得一愣,
薛蟠满肚子火气的瞪了他一眼,大声喊道:“看你妈的头,还不快走。”
宋一山身子一颤,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薛蟠那些非人的折磨手段,连忙夹着尾巴走在了前头带路。
一路无话,等众人到了天津卫城北的宜春院后,薛蟠耳边听着那些大老爷们的谩骂,才知道宋一山适才的话有多么文雅温柔。
只听一道仿佛破锣般的嗓子喊道:“……你们这群新兵蛋子就是元帅选出来哄那个商户贱民开心的。你们平日缩在军营里头猫着也就罢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就当看戏了。现如今还敢人五人六的跑出来显眼,还敢和你们大爷抢女人?我呸,你们就是一群摇头乞怜的哈巴狗,人家让你们怎么样就得怎么样,让你打滚儿你就滚儿一个,让你叫唤你就他,妈的叫两声。你们头儿是圣上身边的玩意儿哈巴,你们就是他的玩意儿哈巴,都他妈卖屁股操的娈童小倌,还恬不知耻的昂着头以为自己真是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