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俊竭力分辨出两只鸡是来效忠的,便点了点头,说:“跟我走罢。”
鲤鱼妖这时候才来到,看见绿肥红瘦简直如同变了个鸡似的,极尽谄媚之能事,使劲将鸿俊吹捧得天上有,地下没,当即全身鱼鳞都竖了起来,怒火滔天,鸿俊却抱拳与李隆基告辞,带着狐狸、鲤鱼以及两只鸡,与李景珑走了。
“我想,有机会,还是让你与他再见一面。”鸿俊与李景珑离开蜀宫,鸿俊便朝玉藻云说。
玉藻云淡淡道:“再说罢,有些时候,相见争如不见,而且与他相爱的那人,说实话也不能算是我,杨玉环早就死了,现在是玉藻云。”
“是一样的罢。”鸿俊说,“你一直在玉环的心里。”
玉藻云不说话了。
锦鸡忙讨好地说:“再见一面罢。”
“就是嘛,余情未了,有始有终不是么?”
玉藻云简直没脾气了,说:“关你俩什么事啊!”
狐狸是鸡的天敌,但有鸿俊在,锦鸡可是半点不怕,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将李景珑吵得头疼。
离开皇宫后,李景珑不回客栈,雇了辆大车,只吩咐车往城外走,又通知逗留客栈的朝云收拾些换洗衣物,带着特兰朵上了大车来。车上这么多动物挤在一起,化蛇一条,狐狸一只,锦鸡两只、鲤鱼一条,自己仿佛成了个马戏班的班主。
“上哪儿去?”鸿俊见秋色正好,不禁心情舒畅。
“踏青,视察蜀侯封地。”李景珑拈开身上的鸡毛,说,“顺便带你选妖都的新址。”
地址须得尽快定下来,后面的事情还很多,李景珑必须在等候阿泰与阿史那琼归来的一百二十天里,解决妖都问题,再前往若尔盖找到另一件不动明王法器。妖怪们闻言竟是一同欢呼起来,就连玉藻云亦不禁唏嘘感慨。
“终于有家了。”玉藻云没想到妖族分崩离析数千年,最后得以建国,竟是拜一介凡人所赐。
鲤鱼妖道:“我要化龙的,须得给我留个大点儿的池子。”
“你化龙就不住这儿了。”鸿俊笑道。
“以后还是得回来看你们的。”鲤鱼妖说。
李景珑吩咐大车出了成都,先是赶上船去,沿岷江往下游走,这次船只顺水,不过一日半的路便抵达渝州,顺便给留在成都的特兰朵与陈奉置办些吃的穿的,等回去后再与翰国兰谈定妖都选址之事,先与他支点银钱与物资花用,来日再以与妖族通商便利的条件,慢慢还他。
再离渝州,顺水而下,抵达奉节,在奉节上岸,两人改换马匹,绿肥红瘦先前居然家正在三峡附近,当即兴奋无比,一会儿就跑得没影儿了,鸿俊历经连年战争,自打进入长安之后几乎就没度过这种无忧无虑的光阴,只觉得这山野空灵,美好无比。
“你看,咱们做的一切还是值得的。”李景珑在奉节集市上买来烤饼,朝鸿俊笑着说。
“值得。”鸿俊答道。离开奉节县后,古巴蜀堡垒、工事错落林立,有太行遗风,却不似太行山一地古朴雄浑,而是充满了秀美。巴蜀人杰地灵,越往大山深处走,天地灵气就越是充沛。李景珑一身法力因心灯而得,无法感觉到,又不熟堪舆之术,但妖怪们对灵气便如水汽般,十分敏感。
“再往前走个半天,就是巫峡了。”李景珑展开地图,与鸿俊在山谷中端详地图,说,“此处有咱们最初定下的点,其中一个龙脉。”
鸿俊经这么一提醒,瞬间想起来了,说:“也许有法器?”
“不一定有。”李景珑说,“但可以肯定,灵气充沛之处,也正是地脉的交汇点。”
巴山之蛇
山谷内一片青翠; 妖怪们各自散了,绿肥红瘦回以前住的地方探望亲戚朋友,鲤鱼妖则进了泉水里,四处游荡; 玉藻云不知去了何处; 唯独朝云忠心耿耿地陪在两人身后,背着行囊。李景珑几次想让朝云也自己闲逛去; 免得有个人在旁边,想与鸿俊亲热也不好意思,奈何朝云总是执拗地跟着鸿俊。
“那个……”李景珑朝朝云道; “蛇兄弟; 你空了也可以四处走走; 不必一直跟着。”
朝云莫名其妙:“那大王有事吩咐怎么办?”
李景珑说:“我来伺候就好。”
“那不行。”朝云说; “这是我们本分。”
李景珑无奈道:“你总在一旁,我们不好……那个。”
朝云:“哪个?”
李景珑拇指屈了屈,意思是那个; 朝云恍然大悟; 说:“交尾啊; 你们交啊; 我不打扰你们,我还可以教你们些动作; 我们身体柔韧性很好的呢; 景珑兄; 你可以一边那个他; 一边把他缠住……”
李景珑:“……”
朝云:“我们蛇都好几个在一起,一环扣一环的,不懂问我就行。”
李景珑扶额,回去找鸿俊了,鸿俊闻言哈哈大笑,最后让朝云去探路,把他支开。鸿俊朝李景珑说:“好像蛇就总是这样的。小时候我还看见四条蛇挤一起交尾呢。”
李景珑与鸿俊拆了糕点吃,坐在一棵参天巨树下,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李景珑打趣道:“你真身是怎么样的?我还没见过呢。”
“我就这样啊。”鸿俊说,“你还想上一只公孔雀不成?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