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路边等待打车去车站,可出租车很少,等好一阵也等不到一辆。
她就独自蹲在路边,盯着水泥路上的水洼发呆。
不久后,一辆黑色的车碾碎水洼,停在了她面前。
她茫然抬头。
路灯下,中年男人的脸从降下的车窗内露出来。
“爸爸?”她惊疑出声。
男人疑惑地看她片刻,推开车门下来,没有先问她为什么眼睛是红的,而是摇头数落道:“哎,怎么会这么笨啊,蹲在树下,衣服都湿了。”
白绒愣愣地转过脸,见帽子上的绒毛变得黏糊潮湿。雨后的树下,叶子一直在滴水。她的发丝也被濡湿了。
她起身,跟着父亲走到一旁。
“前两天你在电话里不是说,后天一早就跟纳瓦尔去巴黎?”
“是的……”
白父打量着面前沉默的女孩子。
虽然,神态举止变化不算很明显……但刚才停车时,他已经看出状态有所不同。
“大晚上蹲在这里做什么?”
女孩低头看着地面。
“是不是……去过学校了?”
女孩仍然一言不发。
白父明白了,叹口气,“你妈妈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心跳得乱,有点不安心,想到我刚好在苏州办事,让我顺路来这边看看你。”
女孩又沉默片刻,骤然抬头,一句一顿问:“爸爸,我要问你一件事。百乐出事前,我没有收到过那封信,对不对?”
桔色路灯下,树影晃在女孩冰凉的神情上。
“你为什么这样问?”
白绒盯紧对方,“我是说——我完全没有拆开过那封信,是吗?”
父亲摇头,换上稍沉重的语气:“你当时在外地比赛,根本不在家,有印象吧?别听外人的话,是百乐父母当初受打击太大产生误会……别人不知道事实,我们可以不计较,但我们自己还不清楚吗?你去翻你的日记,看看当时参赛的时间和记录,就会明白了。”
女孩顿了顿,依旧用深沉的目光追随着对方,缓声试问:“那么,你们也没有看过那封信?”
白父把双眼一瞪,“我们看到了还会出事?那时候,你妈妈在家照顾你,她哪里会拆你的信?你要是知道,肯定闹小脾气。”
女孩垂下眼帘,揉了揉额头。
半晌,她看向父亲身后的车,“送我去机场吧。”
“现在?”白父低头看手表,“那不行,我这时间都快耽误了,得赶着去见一位老板。你妈妈办培训学校的事知道吧,让我跟人家大老板约好谈场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