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瓦尔……”
男人屈着一条腿,将女孩裹在怀中,捧着她的脸,温柔而小心翼翼地吻着,双唇黏合间,低声交谈道:“可以叫我安德烈。”
这女孩开口说话时,他总是会不经意看向她漂亮的嘴唇。
精巧、饱满,有着暗哑的红润光泽,内里如同多汁水果的果肉,表层却因没有涂口红而显得很干爽。当她很认真听人说话时,会不自觉微张着唇,她并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娇俏的憨态。
他只能是吻了又吻。
“明天我要离开去奥地利,在那边忙一段时间,大概二十天。”
白绒仰起头。
她伸手,摸着他的眼睫,沉默片刻,稀里糊涂说着醉话:“你离开二十天。你会忘了我的。”
“?”
“你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虽然你的记忆力很好。”
“……”
看来不是微醺,而是后劲上来,已经醉得有些厉害了。
“你太忙了,安德烈。”
“你应该多休息。”
“我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你过来,我跟你说。”
纳瓦尔稍微侧着脸。
女孩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呼吸带着一点白葡萄酒香,嗓音甜蜜而又颓丧,像蜂蜜慵懒地流淌在阳光下。
她醉得厉害,讲话讲得乱七八糟:“……假如你的古堡只剩下一道门,那么,我会偷走你唯一的钥匙。我要跟安德烈一起被锁在门外。这样,他就无法收拾行李离开,不能工作,也不能回家,只能跟我一起睡在月光下的葡萄园里。并且,由于你对外失去了行踪,你的酒庄集团也就被迫解散,人们开始去找别的工作,你再不用过每天开会、办公的生活,只能跟我一起喝酒、聊天。”
纳瓦尔笑起来,抚摸她醉红的脸颊和耳边的碎发,俯看着她,“那样我就会一无所有。”
“那么我可以少些情敌。”
白绒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铃兰花丛,感觉到盛夏最后的余热在随雨水消散。
这样的感觉不是毫无理由的。
夏天烧到了最热烈的时刻,往往就会换季,如同黄昏时烟霞弥漫的天空,即将迎来黑沉沉的夜幕。每一个金光闪闪的日子,都像是甜蜜的回光返照。
她用指尖在他的胸膛上轻划,“你现在是不会忘记我,但三百年以后肯定会忘的。”
“……”
她听见了男人的一声轻笑,接着,他竟配合她一起说奇奇怪怪的话——
他用磁性动听的嗓音说着含蓄温柔的法语:“是的,莉莉安,时间会流逝,但记忆可以留存。它会埋藏在泥土下面,在你我头脑中扎根过的地方……但我更相信是储存在腐烂的心脏里。”
以白绒的法语水平,听诗意的语言还有点费力,但不知为什么,复杂的词汇此刻有种魔力,让她仅凭感觉就理解了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