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照片里,她细细的小腰身上有一连串的燎泡,第二张,皮包骨头的大腿上有两个燎泡,第三张是她小小的稚嫩的乳房,……那时候,她还一直为自己不够丰满而担心他不爱她,所以常常自己在那里嘀咕,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运动还是a啊,现在他看到比先前更小的乳房上有一个鲜明燎泡;接着是她的手,烧伤的是左手,插去纱布后,只看见一片触目惊心的焦烂的皮肤……天哪!
他很少看到那么多伤痕集中在他面前,而且还是他那么熟悉的人,那么熟悉的身体,他看不下去了,他必须得用一只手撑住头,才能防止自己不叫出声来,江璇,这是你自己做的吗?你疯了吗?你难道不感到痛吗?你还能感到痛吗?江璇,这些年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
&ldo;你没事吧。&rdo;凌戈关切地走到他身边。
他垂着头跌坐在席梦思上,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
&ldo;没事。&rdo;他低声说。
&ldo;算了,别看了,她太惨了,连我都看着心里难过。&rdo;
他不说话,稍稍平复情绪后继续看照片,最后一张照片是她的两条小腿,有轻度烫伤的痕迹,接着是她的手臂,陈旧性伤痕……
&ldo;别看了,简东平……&rdo;凌戈担心地拉拉他的袖子。
&ldo;我也不想看了。&rdo;他把照片还给凌戈,同时站起身说,&ldo;我们走吧。&rdo;
不想感受悲痛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逃离这凄冷的地方,他担心再呆下去,他会跌到从前。
他拉着凌戈的滑雪衫把她拉出了房子。
&ldo;去吃点东西吧?我觉得又冷又饿。&rdo;走出一段路后,他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于是提议道。
&ldo;你想吃什么?&rdo;她的眼睛一直在他脸上移来移去,总好像在问他,你好吗,简东平,你受得了吗?
&ldo;我们去吃豆捞火锅吧,一人一锅,又好吃又干净,我请你。&rdo;他提起兴致说道。
&ldo;好吧。&rdo;凌戈高兴地答应了。
他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开玩笑道:&ldo;今天我要多吃几个肉圆才行,我好饿啊。&rdo;
&ldo;简东平,你怎么不吃啊?&rdo;凌戈困惑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简东平。他正歪头望着窗外想心事,任凭小火锅里的牛肉、金针菇和虾滑上下翻滚。他一定还在为江璇的那些照片难过,凌戈想到这里,自己的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这时候,他忽然回过头,用异常平静的声音对她说:&ldo;把那些照片再拿出来给我看看。&rdo;
他果然在想那些照片。
&ldo;吃饭的时候干吗看这么恶心的东西?&rdo;凌戈说,她不想再用那些照片刺激他。
&ldo;给我。&rdo;
他表情严肃,神情黯然,这让她有些怕他,同时也为他担忧。
&ldo;快啊。&rdo;他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