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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2页）

&esp;&esp;“从家里头偷跑出来的吧。”她一脸过来人的神情，“多大事儿啊，我和老头子跑出来四十多年了，现在过得不也挺好。”

&esp;&esp;灵药回头看了看在炕上微笑的陈少权。

&esp;&esp;老婆子主动向他们介绍。

&esp;&esp;“我俩是定陶的。老头子是郭家的长工，我是郭家二姑娘的洗脚丫头。那一年闹饥荒，我俩一路从关内跑到了这儿。”

&esp;&esp;灵药小黑脸皱成了一团。

&esp;&esp;“婆婆您厉害。”她双手托腮，开始大吹法螺，“您不知道，我和这位小哥哥也是偷跑出来的。他家后母为他娶了个美美的媳妇儿，他都打算入洞房了，被我绑了来。”

&esp;&esp;陈少权给了她后脑勺一个“随便你吹，反驳算我输”的表情。

&esp;&esp;“蝎子的尾巴毒不过后妈，天底下最疼的还是自己的老娘。”老婆婆说着说着就抹了一把泪，“我娘当年疼我疼的贴切，后来老了，我爹娶了个后娘，就把我给卖了。有后娘就有后爹啊。”

&esp;&esp;灵药被触动了心事，眼圈一下子红了。

&esp;&esp;陈少权坐起身，捏捏灵药绑起来的两个小啾啾。

&esp;&esp;“喂，你怎么扎两个小啾啾。”

&esp;&esp;回想了下，好像每次见她，她总是一半绑成软软的小啾啾，一半如瀑长发披散身后。

&esp;&esp;今天在老婆婆家，他二人换了粗麻料子的的衣裳，灵药洗了脸，头发便绑了两个小啾啾包，翘在头顶，像长了两个小小的犄角。

&esp;&esp;老婆婆嗔怒地打了陈少权的手一下。

&esp;&esp;“她还是个小闺女，能再绑几年？”老婆婆怜爱地将灵药的手握在自己粗粝的掌心，轻轻摩挲着，“我闺女十八出嫁，到现在有十年了……”

&esp;&esp;灵药有些感同身受。

&esp;&esp;“两个人过日子不容易，尤其是单过。小郎君，对小闺女好点儿，她难呀。”老婆婆抹了把泪站起身往外头去了，“我去看看锅里焖的菜。”

&esp;&esp;灵药默默地转头去看陈少权。

&esp;&esp;“我难呀。”她苦着一张脸。

&esp;&esp;陈少权捏捏她头上的小啾啾。

&esp;&esp;“不让你难。”他向她保证，顺带着又带出了一串咳嗽。

&esp;&esp;灵药担心地看着他。

&esp;&esp;“疼不疼，是不是胸骨摔裂了。”

&esp;&esp;陈少权摇摇头，艰难地坐起身。

&esp;&esp;“我出去缓一会儿。”

&esp;&esp;他慢慢地走出去，在草屋子的后头，扶着树吐的天昏地暗。

&esp;&esp;头昏、想吐，胸口烦闷。

&esp;&esp;全身的骨头生疼，像是被打碎重组了一般。

&esp;&esp;老头儿从后头跟上来，关切地问着：“……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