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划了划膝头柔软的毛毯,她摇了摇头,柔声道:“偶感风寒,没有大碍的。”
说完,若梨便想起他明日的考试,也顾不上心底纷乱的情绪,抬头看向他:“世子将赴考场,莫要过了病气。”
而一直盯着她看的少年显然也没准备,几乎就在对上若梨视线的一瞬,他飞快地偏过头,躲开了。
“过不了,我身体好的很,不像你。”弱得好像我对你吹一口气都是在欺负你。
裴屿舟挺了挺腰杆,抱着手臂的修长双手同时收紧,又缓缓放松,他意识到此刻自己似乎有那么些挫,便又回过头与若梨对视。
在她如水般清柔绵软的目光中,少年竟短暂地脑中一空,忘记了说事。
以为是自己的担忧让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若梨缓缓垂下小脑袋,断了二人之间眼神的纠缠。
一举一动却是比裴屿舟自然许多。
“科考毕竟是要事,世子寒窗苦读多年,慎重些总——”
“行了,我来是要跟你说正事。”
蹙了蹙眉,少年的眼神又如往常一般桀骜,他有点不耐,便打断了若梨的话。
类似的叮嘱这几天听得太多,虽然多一个少一个并无所谓,但他此刻不想浪费时间。
无法直言的心意就这般被打断,若梨心里自是酸楚,好在她将情绪都藏在了半垂的眼帘后,除非弯腰凑到她面前,否则什么也看不到。
裴屿舟要与她说的正事只有一件,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听。
“程若梨,我发现你从没主动找过我。”也没看出你哪里喜欢我。
不过管她喜不喜欢,他主动说出来倒显得自己很在意似的。
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肌肉紧实的胳膊,少年的瞳孔变得深邃,而他的唇角却扬了起来,笑意慵懒,让人不安。
被他问到的人眸光轻颤,眨眼的动作没原先那般自然了。
她用帕子掩住唇瓣咳嗽起来,小脸也因此多了病态的潮红。
再次开口时,若梨的声音难免有些干哑,语气莫名让人觉得敷衍,“世子身份尊贵,我不便打扰。”
轻嗤一声,裴屿舟松开环胸的手,站直身,并往前走了两步。
但只是这些微的转变,烛火下他的倒影便已迫近若梨,气场也强了许多。
“你要真这么想怎么不拒绝?”
没想到裴屿舟会同自己绕圈子,若梨心里多少有点讶然,但她并未慌张,只轻声回道:“若梨不敢拒绝世子。”
不敢,也不会。
深吸口气,裴屿舟听着她毫无漏洞,却明显是搪塞的话,心里难免有些烦闷,便不耐地道:“少摆这副无辜模样,我不信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