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哄着,一面揽着浮云卿往堂里走。
刘呈见状,赶忙呵着腰跟到祖孙俩人身后。
这厢只剩下顾婉音与敬亭颐两人。
顾婉音敛袂谢敬亭颐解围,“方才踅到水池捉鱼时,随意抬眼,遥遥窥见妹婿携着小六走来。原本小六想绕远道,看看园内风景,再来见太后。可您劝她走直道,走近刚好听见刘大监的话音。若非妹婿引导,小六不会听见这话音,也没人给我出头了。”
胆小的好处,便是对周遭一切都高度机警。她关心着周遭一切大的小的动静,加之有一双好眼睛辅助,别人都没看见的身影,她立马能看见。
顾婉音垂眸绞帕子,似是思索,要拿什么礼报答这份恩情。
敬亭颐出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举手之劳。臣引导,公主肯听。您该谢的,是公主。”
比及众人落坐,厨子虾腰来报,一桌二十八盘珍馐佳肴,需得再等一炷香。
王太后颔首说好,“不是大事。慢工出细活,老身看重这顿饭,千万不能出茬子。”
厨子额前冒着冷汗,这一桌都是他得罪不起的贵人。为了让脑袋在脖颈上待得更长久,厨子当即决定,这顿膳食,必须万无一失。
待厨子退下,王太后扯着身侧浮云卿的手,意却在敬亭颐身上,“孙婿,老身知道你叫敬亭颐。你姓敬,名亭颐,那字什么?”
浮云卿凑嘴替他说无字,“驸马无父无母,先前在外宦游,后来得开国伯接济,才在京城站住脚。”
王太后噢了声,“是个可怜孩子。想是吃了无数苦,辗转多地,才回了京。那这跟无字有甚关系?”
前面是嘘寒问暖的场面话,后面才是她想说的。
浮云卿又解释道:“无父无母,哪有闲心给自己起字?”
王太后不以为然,不依不饶追问:“有些小官人的字,是爹娘给起的。有些则是自己起的。像国朝那帮写风花雪月的大诗人,不都爱给自己起字吗?”
见浮云卿急着搭腔,王太后拍下她的手警告,“孙女,祖婆问驸马,那你就让驸马来答。”
浮云卿搭腔未遂,只能朝敬亭颐递去个安慰的眼神。
敬亭颐澹然回:“孙婿以为,起字实在多余。孙婿是驸马,行事要围绕着公主。孙婿有没有字并不重要,有了字,公主就得记,徒给公主增加一桩烦忧事。”
王太后对他这番话甚是满意,“说得好。驸马之德,在洁身自好。不找妾,不逛花楼,万事以公主为先。孙女没挑错人。”
话是这么说,旋即话锋一转,再问:“孙婿姓敬,敬这个姓氏嚜,不是高门大户,就是市井之间,也很少见。孙婿,老身且问,你老家是何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