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暄沉默片刻,声音掷地有声,“那请前辈,把我性命一道拿去。”
“闭嘴!”孟醒气得浑身发颤。
萧同悲眼神微暗,手中剑再度递入一分,沈重暄手心的血已在剑上抹长寸余,白亮的剑身生生被他涂上一层殷红。
沈重暄几近哽咽,双膝猛地跪下,滚烫的泪滴在归元剑上,堪堪晕染了几分血色。
“求您了求您”
孟醒瞑目,右手摸索着探向落在身边的酌霜,不等沈重暄反应过来,酌霜剑的剑刃已贴在他颈侧,甚至切入三分血肉。
沈重暄愣愣地回过头来,脸上血色全无。
“把手松开。”孟醒气若游丝,话还说得咬牙切齿。
沈重暄只得乖乖松手,手掌的剑伤还牵着一道血丝,连着归元剑上一汪粘腻的血色。
萧同悲久不言语,也未再动剑。
孟醒仰面喘着气,他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从来没什么好怪罪的。
他避战是因他想活,但他想活绝不会凭出尔反尔来苟活。
“动手吧。”孟醒睫羽垂下,气息奄然,唇还不自知地轻轻颤着,不知是吃痛还是在说些什么。萧同悲顿了顿,出声道:“你可有何遗言?”
孟醒掀了掀眼睑,余光掠过满面涕泪的沈重暄,轻轻笑了数声:“这么好?”
“没有就算了。”萧同悲也暗自懊悔自己多嘴,握着归元剑的手微一用力,作势便要洞穿孟醒心口,孟醒忙道:“有。”
“能不能请同悲兄收元元为徒?”
孟醒咳了几声,心口的伤又漫出一层血。
沈重暄愕然抬眸,连萧同悲都被他此言惊了一瞬。
“燕还生和封琳,必知沈家。”孟醒顿了顿,又像在思考自己先前的各种揣测,力图在这时候全都告诉沈重暄,“浮屠去求晚真,释莲深不可测,不可正面交锋。还有程子见,杀了他。”
沈重暄动了动唇,却未开口,又听孟醒似乎叹了口气,他这会儿像是回光返照,面色竟还红润了些,话也更多,轻声笑道:“鉴灵教不完了,好好学小荷剑同悲兄不肯,就去求清徵道君,你娘也是辟尘门人。冯恨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