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都是孙儿的错,孙儿绝不再怀疑爷爷您的医术。”
严老大夫倒没有要跟小孙子计较的意思,他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却没想到,在妞妞这里还没有完结。
“我也不会十天半个月不问一下家人的近况,得到一点不好的消息就喊打喊骂,如果不是彼此关怀,怎么好意思说是家人呢?”妞妞认真地说道。
严老大夫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他回想起刚刚给孙子诊脉的结果,小小年纪便郁结于心,甚至隐隐有了早夭之相。
严老大夫的儿子儿媳早就已经殒命,如今他只有孙子这唯一一个亲人,他也着实再也承受不住更多打击。
“是爷爷不好,你喜欢读书,能留在白云书院自然好,但若是留不住了,爷爷另外给你找好的先生教导。”
经过这一场惊吓之后,严老大夫只觉得,没有什么比孙子好好活着更重要。
“你也不必惧怕靖安伯府,便是伯府鼎盛之时,我都未曾惧怕,如今伯府是个空壳子,更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你没有错处,爷爷定然要为你寻个公道。”
严朗从没想过,一直以来性子极为要强的爷爷,居然还会跟他道歉。
祖孙俩将事情说开之后,两人全都心底松了下来。
严老大夫低头看了一眼妞妞,问道:“小丫头,你现在满意了?”
妞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和家人关系融洽,你应该问自己是否满意呀?”
小孩子话语直白正确,倒显得严老大夫是个不讲理的人,老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到底没跟妞妞继续抬杠。
只是他又走到院子里,招了招手,将张芸娘和柳小茹等人唤了过来。
顾家除了没来的顾明达,所有人全都被他把脉。
这一次没有沈长风的面子,而是严老大夫的自发行为,他看得很慢又很细致。
张芸娘询问过顾昭屋子里发生的事后,大概明白了,严老大夫拉不下脸,似是在用这种方式答谢妞妞。
“你身子倒好,儿多母苦,寻常生过几个孩子的妇人,倒不如你这般健壮。”严老大夫对着张芸娘如此说道。
张芸娘面上一松。
而后严老大夫话锋一转,说道:“看得出来,你生完孩子之后还是很注意保养的,但你也要记着,切记不要多忧多思,凡事顺其自然,过多思虑,除了搞坏自己的身体,没有别的好处。”
张芸娘笑容勉强地点点头,她走丢了一个孩子,这种痛苦,哪里是能随时停止思虑的。
但看到一旁女儿担忧的眼神,张芸娘强打起精神来,说道:“乖宝放心,娘没事的。”
妞妞哪里能完全放下心来,抓着母亲的手,说道:“娘,您要天天开开心心的。”
张芸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严老大夫又给柳小茹切脉,只是他越切眉头皱得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