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转身去找付玉宵。
——不远处,面具已然碎裂开,男人躺在泥土之上,毫无声息。
秦如眉心中顷刻间凉了,踉跄爬过去,跪在他身边,“沈昼……”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轻颤。就连自己都没察觉,竟无意识间唤了他从前的名字。
兴许是这个情形太过熟悉,好似两年前的画面再次上演。
两年前,她因此留下了肩膀的疤痕,直到今日都未曾消退分毫。
那这一次呢?
这一次,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秦如眉几乎发不出声音,抖着手,竭尽全力给他喂了一颗药。
但男人丝毫没反应。
秦如眉知道为什么,方才跌落下来,是他揽去了大部分冲击。剧烈的冲撞,让他陷入昏迷。如果不是他护着她,她很可能已经没命。
“沈昼……”她摇了摇他。
男人依旧沉寂无声,手上血肉模糊,是方才掉下来时握着刀刃极力插进石缝,用以减缓冲击造成的,加上他手上本就有伤口,这下伤口彻底裂开。
好在呼吸还有。
两年前他没死,今日他也不会有事。
他生命力这样顽强,经历这么多磨难,照样死不了。他注定是有朝一日记进史册的人物,他不会死在这里。
护心的药丸还有一颗,秦如眉塞进他嘴里,紧接着勉强站起身,把他拉起来。
她拉扯得费劲。
男人的身体沉得像座大山,她几乎拉不动他。
终于,她脱力地跪坐下来。
抬头看去,透过树荫,天色阴沉如水,寒风簌簌,竟是要下大雨的征兆。
秦如眉怔怔看着。
本以为这次落崖,和从前一模一样,其实这次并不一样。
——今时今日,连天公都不作美。
如果下了雨,他们必死无疑。
秦如眉自嘲笑笑,再也没力气,放弃了。
身旁就是男人的身体,男人脸色苍白,可尽管闭着眼,眉宇仍是皱着。
她沉默地看了片刻,眼中浮起悲伤,低声喃喃,“沈昼,你不能死。”
他不能死。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不受喜爱的小孩,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他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东西,他不能就这么死去。
秦如眉心中酸涩,咬牙,环顾四周。
附近应该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河边有废弃的藤床和麻绳。她尽力爬起来,将藤床拉回河边,将他扯到藤床上,用绳子拉着,拉着他往山坡上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