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行了,海报也没办法让他平静下来。
前几天护工没看住,安老头一下子冲到天台上,差点跳楼摔死。
还是他儿子拿着个手机播放歌曲,他才能安静片刻,但嘴里总嫌弃这歌听着不对味,说音质不好什么的,小护士也不懂。
唐梨的心一点点缩紧。
安老头像个小孩似的给唐梨介绍海报内容,“这是1996年fantasy在洛杉矶举行演唱会的海报,那年我38岁,我找朋友买来它,一直挂在我的床头……”
唐梨笑着接话,“是的,96年他们还在纽约举行了演唱会,我有那场海报,改天送您。”
“真的?”安老头整张脸鲜活起来,再也没有方才的偏执和怒色。
“必须啊,”唐梨神秘一笑,“我最近新得了一张fantasy的黑胶!贼牛!我还没拆封,安叔叔,咱们一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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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庐得到消息赶来病房的时候,隔着玻璃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压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唐梨,神采飞扬、满脸都是暖人的笑,她和安叔叔一起闲谈着,像多年认识的老朋友……那些关于乐队的趣事,专辑的故事,海报的风格,成了最的谈资和风景。
安叔叔衰朽的面孔上竟浮现着浓重的光泽。
赶来的白大仞也一脸懵逼,他转脸看看程庐,又看看病房里头,“这是……来拯救我们的小仙女吧。”
这几天安叔叔越发狂躁,见了他就打,打得他身上好多处乌青。他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安叔叔唯独认识程庐,死活不记得他。
两个男护工要不是看在超过好几倍的护工费上,肯定尥蹶子不干了。
唐梨刚转身,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程庐。
她可爱地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放到唇边,朝他神秘兮兮地嘘了一声。
程庐抿了下唇,张嘴无声地说了声谢谢。
唐梨看懂了,眉眼瞬间弯起。
程庐拉住试图进去的白大仞,缓步走到旁边的座椅上,轻轻吁了口气,疲惫的揉了揉鼻梁。
“让安叔叔再开心一会吧。”
白大仞揉着肩膀,“行。咱们喘口气!”
陪夜的只能是程庐,白大仞只能在外围转悠,沟通医生护士,有时候去医院厨房做点安叔叔喜欢的饭菜。
说起来还是程庐最辛苦。方才两人去会议室和国外的专家开病情沟通会,这才请护工带安叔叔出去透透气,结果安叔叔又发病打人……
天花板上的灯亮堂地想要照透人心。程庐眨了眨眼,试图把自己裹进衣领里。
没多久,古漳推着重重的巨大行李箱走了过来。
病房门被打开,窗户被关紧,帘子被拉上……一台金光闪闪的复古唱片机被郑重地摆在正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