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错过这一生也许只有一次的机会。
也许,等回到江都,她会时不时再想起朝华宫里的点点滴滴,会思念魏弃,会学着昭妃为魏骁做的那样、求神拜佛为他祈福,祈祷他平安健康,可是——那是回到家之后的事。
她现在只担心自己回不去。
沉沉想到这,紧张得直冒汗,手心里、背上、额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换了从前,她早就跪下“砰砰”磕头。
可不知怎么,如今,她的膝盖却在魏弃面前弯不下来: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和魏弃不应该跪着说话。可她还能做什么呢?
只能低声恳求:“殿下,我、而且我回家去,还会给你写信的。”
“信?你大字不识几个。”
魏弃却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难得开次口,结果声音凉得像冰,把她吓够呛:“谢沉沉,写什么信?”
骗人也不打草稿。
而且,宫外的书信,哪是那么简单就能送进来的?
江都与上京相隔千里,传一次信要多久?
沉沉起初只是随口一提,压根没想那么多。
此刻被魏弃一问,方觉自己才是那个不靠谱的、哄人玩的坏人,一时蔫得低下头去,不敢再信口开河。
无奈,左想右想,以她的脑筋,实在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双手合十:“好罢,奴婢认识的字是不多,”沉沉道,“写不了长信,可奴婢记得,江都的家中,不远便有座古庙——庙里的菩萨可灵了!”
“奴婢……奴婢届时定会把想对殿下说的话都说给菩萨听,让菩萨托梦给殿下。”
魏弃:“……”
怎么不说烧给他?
他无言,失笑,沉默,面上却始终死水一片。
一切翻涌在心、不可告人的惊涛,似亦只藏在越写越快的笔锋中,字迹越见潦草。
直到,笔下又一次因久久停顿而晕开墨渍——而这已经是今日的第六次。
他的心不静,练字也只是空耗。
索性搁了笔。
他问谢沉沉:“你觉得我要拦你?”
“……”
不、不然呢?
沉沉不敢与他对视。
眼神飘忽着,看书架,看墙上的画,看香烟袅袅的香炉,就是不看他。
嘴上却还在努力给自己灌**汤:“怎会!”她说,“奴婢知道,殿下一向宽宏大量,宅心仁厚……”
狗腿子做到这份上,差点把自己都给骗过去。
可惜,魏弃一向不吃这一套。
他已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甚至不会再与她一来一回,无心与她“唇枪舌战”,只是沉默着,在她不愿看他时,方能肆无忌惮的,几乎贪婪的,望着她,许久又许久。
末了。
他说谢沉沉,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我从没想过要拦你——并非因为什么宽仁。
“只是因为,我答应过,会让你拿一纸放妾书、清清白白地出宫去,”魏弃淡淡道,“如今,你拿到了。”
从莫名变成“婚书”的放妾书,到御书房里那次没头没尾的召见;
从突然被-->>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