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茶,周重邛看着人,:“如今董公的身子愈发不济,你们的婚事会很快。”
周记淮点了点头,:“苏老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好,那明日一早,王府上就会开始准备你迎亲的事情。”
“内务和宗府的人也会过来”说着,周重邛摇摇头,:“瞧我都忘了,我在猎场待的那段时日,也多是淮儿你出面和他们打的交道。”
“你一贯行事妥帖,自是不会出错。”
说到这,周重邛顿了顿,他看着周记淮,:“还有一事。”
周记淮抬头看了一眼周重邛,这应该才是他父亲今晚来的目的。
他毫无异色的点点头,:“父亲您只管说就是了。”
“你如今最与皇兄亲近。”
看周记淮想要说什么,周重邛摆摆手认真的道,:“皇兄费尽心血养育了你这么多年,这是应该的。”
“我当年将你送进京中,早就该想到这一幕。”
“反倒是我,突然的回了京,要你夹在我们兄弟二人之间左右为难,哪个都轻不得重不得。”
周重邛说的恳切,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竟叫周记淮垂着眼,遮住了眼里的湿意。
这些时日也不是没有人戳着周记淮的脊梁骨,说他为攀附皇恩枉顾生父的事情。
嘲笑他不得秦王喜欢,明明秦王膝下仅有他一个儿子,却不肯将世子之位给他。
当初秦王在猎场受伤时,怀康帝不顾一切封了京。
周记淮能理解这种做法。
但他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赶到猎场,去见他伤重垂危的父亲这件事也确实是真的。
他进宫求药,却被得知秦王已经醒来后的怀康帝不动声色的将他留在了宫内。
当时还是定国公的父亲被册封为秦王,他却没有等来册封世子的旨意。
这是他父亲的荣耀,他身披霞光,周记淮也如有荣焉。
周记淮也有自己的骄傲,他咬牙吃了那么的苦,他做了这京中独一无二的周公子,他的未来、封妻荫子的事他可以自己去拼。
但难免会时时自问,是他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吗?所以父亲才不肯把这个位置给他?
这个问题,他问不出口,也没人会给他答案。
手下的人拼命的为他打抱不平,周记淮自己也动摇过。
后来,他的父亲娶了王妃,新入府的王妃‘心机深沉,不择手段’还怀着孕。
京中有与周记淮良言相劝的,也有拍着手乐的看笑话的。
他们都等着看秦王府的热闹,等着看他周记淮面目狰狞和王妃斗的头破血流的模样。
周重邛看向低着头的周记淮,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