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难民一把夺过饼子就往嘴里塞,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其他难民,噎的直翻白眼还是不停的往嘴里塞。
丹年怕他噎坏了,想把桌上她喝剩的茶水给这小孩,未料还没递给小孩,茶铺老板就不乐意了,高声叫道:“这位小姐,你给他用我们的杯子,客人们嫌脏不来喝茶怎么办?”
丹年一听,只得作罢。沈立言安慰她道:“这附近有茶摊,肯定就有井,他们会有地方喝水的。”
临上马车时,几个十来岁的难民紧跟着丹年,凶悍的眼神让丹年惊骇不已。沈立言和老王拿着木棍上前呵斥了几句,几个半大孩子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茶铺老板叫过儿子来护在马车周围护送沈立言他们上了马车,老板儿子对丹年摇头叹息道:“小姑娘,你是发好心给了那小孩一个饼子,可你能给这群人天天发饼子吗?人要是饿狠了,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的!”
路上慧娘千叮咛万嘱咐,丹年保证再也不随便给难民食物了,以免惹祸上身。
越接近京城,难民反而越少。丹年有些疑惑,京城地处北方,这些难民都逃到南方的乡村了,在繁华的京城讨口饭吃不是更容易吗?
沈立言听的丹年的话,叹道:“定是京城的官吏怕这些难民被皇上看到,降罪于他们,不让这些难民进城!”
丹年联想起前世世界上的城管,也大概能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可怜了这些在边境上的百姓,遭外族侵略失去了家园,还要被驱赶到乡村。
到了京城门口,已经是薄暮时分,大伯一家的管家老郑带着两个小厮在京城门口迎接了。时隔十几年,老郑还记得沈立言和慧娘的长相,端详了几眼,便恭敬的上前来给二老爷,二太太和少爷小姐请安。
这几年他们家和大伯一家也不是没有联系,一年也通过两三封信,兄友弟恭的样子该做还是要做的。
沈家大伯沈立非在太后的弟弟雍国公白大人的举荐下进了内阁,专门负责科考,已然是身居高位。
丹年看老郑的举止,恭谦有礼,一言一行甚至是眼神都让人挑不出个错来,也难怪能当上沈府的管事,看来肯定是颇有几分本事的。
老王放心不下家里,沈立言就让他回去了,说等这边安顿好了就着手处理家里的事。
沈立言想先回原来住的院子,老郑恭谦的说那处院子已经破败不堪了,夫人另外给了一座院子。吩咐了小厮接了马车来赶,带着他们到了一处三进的小院子。
丹年一看到这处宅子就喜欢上了,虽然院子小了些,可院子里的花园侍弄的不错,还有紫藤架和葡萄架,三进的院子足够他们一家住了。
房间里桌椅床铺用品一应俱全,看来是精心布置过的。老郑领着他们看了一遍房子,小心赔笑道:“二爷二奶奶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是缺了什么,您跟奴才说声就成。”
顿了顿又说道,“大爷吩咐等二爷走了,就让小的和小的婆娘就搬来住在院子门口的门房里,要是二爷不嫌弃,我们两口子就给二奶奶和少爷小姐看个门儿。”
沈立言见大哥一家殷勤到了这份上,也不便推辞,原来的房子十几年没住人,就算修葺,也要花费不少时间。自己马上就要去兵部报道,也没时间照顾慧娘,沈钰和丹年了。既然这里大哥都准备好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丹年注意到,这老郑说话,明明是恭谦的语气,可却偏偏听起来有那么股敷衍应付的味道。等她注意去打量老郑的时候,老郑却又把头埋的低低的,一副听候吩咐的奴才样子。
沈钰指挥着小厮把他带来的书从马车上抬到房间里,沈钰的房间连着书房,笔墨纸砚和一些常见的名家名作都准备齐了,沈钰很是满意。
丹年的房间简单了许多,但需要的东西也都一应俱全。
老郑赔笑说天色晚了,府里事多,大爷和夫人抽不出空来看他们,等到明天一早,就接了他们进府,一家人好好见个面,带着小厮先回去了。
灶房里有米有肉有柴,慧娘生火做了饭,一家四口就着小油灯吃上了这几天来的第一顿热饭。
丹年让沈钰给她提了几桶水进灶房,烧热了再帮她倒到房间里的大浴盆里,好好洗了个澡,赶路赶的太急,几天都没洗过身上了,丹年觉得自己都快要发臭了。
临睡前,慧娘试探着问了沈立言,“相公,大哥一家是什么意思?说是欢迎我们,怎么只派了个管事来接我们?”
沈立言翻了个身,“大哥的意思是说他虽然欢迎我们,可我还是庶子,嫡庶有别,让我懂得这个规矩!”
慧娘气结,“沈立非一家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