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最后一天的大年三十。
外面明明有太阳的,却还是很冷。
像冰箱里的暖光,带不来一丝温度。
怀桑穿了件厚羽绒服站在门口,先打了120,然后又按流程打去街道,办完手续后给殡仪馆打了电话。
这会站在门口等着殡仪馆来接人。
消息不胫而走,刚才街坊四邻已经派了代表过来慰问过。
不过人老了总有这一天,老人们反而看得开。
怀桑站在冷风里,想到前两天奶奶跟她说过的话,她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
寒风刺骨般钻入口鼻,怀桑抬起头,看到殡仪馆的车朝这边驶了过来。
一切都是按流程办事,倒也很快。
完事给怀桑一张单子,让她一会到县殡仪馆交钱办手续。
大概是冬天死的人多,那人上车时还对她抱怨了一句。
“今天人多排不上号,你明天来也行。”
然后便又开着车消失在冷呵呵的街头。
一切变故来得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怀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家,门外还有不少邻居在看着,她也不管,关上门回家洗了把脸。
她早上起来就没洗脸,这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她穿了件极不合时宜的红色羽绒服。
钟柔又哭又笑地脱下羽绒服,从头到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带上街道办说的那些资料开车去了殡仪馆。
殡仪馆果然人很多,都在排队。
怀桑之前跟着奶奶办过爸爸的葬礼,不过那跟这次不一样。
她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发现也不像想象中阴森。
时不时就有人从里面推出来,休息室的凳子上就有一拨人站起来,围上去恸哭。
怀桑排到了当天晚上后半夜的号。
她一直坐在那里,手里握着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自动停机了。
旁边一个跟她同样等号的人,大概看她一直坐着,推了她一把道:“你一个人吗?吃点东西吧?死人已经死了,活人总要吃饭。”
对方塞给她一盒泡面。
怀桑看她一眼,对方跟她一样是一个人,差不多年纪。
不过倒比怀桑想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