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凑近坛口看了一眼,“能直接喝吗?”
开酒肆的四个人里,居然三个人都没怎么喝过酒……林稚摇头,“现在不行,还需把里面的酒糟滤出来。”
经过五个月的时间,已发酵的黍子变成了酒液,未发酵的酒糟则悬浮在酒中,尚有些浑浊。
要说文人墨客浪漫,哪怕是颜色浑浊发绿的酒糟沫子也有个好听的名字——“绿蚁新醅酒”的绿蚁。
把这些“绿蚁”过滤之后,酒体才能清澈,故而此过程也叫开清。
“现在可以喝了。”林稚舀出一小杯清澈如水的酒液,“谁来?”
阿青摇了摇头,沈小七倒很跃跃欲试,但最后酒杯还是落在了老大哥阿蓝的手里。
“我尝尝。”
阿蓝抿了一口,随即笑开:“气味醇香,口感轻柔,还有淡淡清苦,是好酒。”
林稚毫不意外,他这酿酒技术可是得了高人真传的!
那煮酒师傅的话还响在耳边,“四月初酿造,九月初完工,是为‘新酒’。”
林稚都想好了,到时整合出一册酒单放到二楼酒肆,一定要把这雪花新酒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喝完琼液酒,他又启了那坛雪花酒,如法炮制舀了一杯给阿蓝喝。
“小郎君真是仗着我酒量好。”阿蓝笑了笑,又仰头喝了那杯雪花酒。
毕竟是以羊肉入酒,确实很让人好奇味道。林稚很期待地问:“怎么样?”
阿蓝咂咂滋味,“很香,没琼液酒那么清苦,有股子淡淡的甜。”
林稚舔舔嘴唇,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他也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想着反正度数不高,作为在场唯二的成年人,给自己也倒了半盏。
入口先是辣,接着是甜,很香醇。
然而“好喝”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沈小七一声惊呼:“阿郎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林稚眨眨眼,脸红?
“很红吗?”
阿青诚实点头,“嗯,很红。”
接过沈小七拿来的小铜镜,林稚低头一看——这个好像煮熟的虾子的人是谁?
他不过刚浅抿一口而已,这样真的好吗?好吗?
“可能是喝酒喝的。”林稚恨恨地把镜子放到一旁。
阿蓝的笑容越发灿烂了:“没想到小郎君喝酒这么容易上脸,以后还是少喝些吧。”
林稚愁云惨淡地点了点头。
还好除了脸红以外没什么太大不适,且那抹恼人的红晕很快便消散了,或多或少给了他一丝安慰。
林稚用冷水洗了把脸,等到脸颊的温度没那么热了,就去西市上买酒杯,沈小七和阿青留在酒楼洒扫尘土,阿蓝则去正店批发黄酒,为酒肆的开张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