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胆大包天的,又何止是直呼全名这一桩。
她说喜欢他。
沈兆庭又不说话了。
他继续一瞬不瞬地看着初宜,目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强势或凌厉,可扛不住距离那么近,他又看得那么专注。
时间还那么长。
初宜意识到,其实,从她刚才抬起头来以后,沈兆庭就开始这么看她了。
是她表白上头,没顾得上细想。
初宜简直能听见发烫的血液朝她脸上冲的声音。
她不觉得后悔,也并不觉得难堪。
可她会害羞。
好在,沈兆庭终于开了口。
“安慰我?”
初宜不想说得这么直白,她想,以沈兆庭的性格,也许并不愿意展露脆弱。
“我没说假话。”她换了种说法,“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仰起脸,还有点可怜兮兮:“你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
沈兆庭的喉结咽了咽,直起腰背,稍微拉远了一些跟初宜的距离,在脑中组织措辞。
跨国出差这三十多天,没断过的中英文切换的临时发言,都没让他用到这种程度的谨慎。
动作间,他扶在初宜后脑的手动了动,只是稍稍下移,掌根在无意间贴到了她的后颈皮肤。
可是,热度交换的瞬间,在皮肉相贴的区域,就猛得带起一股微弱却难以忽略的电流,一路沿着初宜的脊骨窜过。
沈兆庭感觉到小姑娘的轻颤,看到她耳垂在一瞬间红得滴血的颜色,没来得及再开口,眸色跟着转暗。
初宜对他有全然的信赖,但在同时,也有生物对危险本能的直觉。
可她的反应,是下意识抓住沈兆庭的衣角,还朝着他怀里靠近,长睫颤动,怯怯道:“二叔……”
沈兆庭的眉头倏得拧住。
他咬了咬牙,带着脸侧微动,那只手又往前移,冰凉的拇指指腹轻轻按住初宜的嘴唇。
当下,心中所有的想法,只有不让她再这么叫他。
这时机简直不能更坏。
初宜的省外竞赛,意外的跨国出差,老太太晕倒抢救,兵荒马乱。
计划要给初宜的表明心意,被拖了太久,还让她抢在前面说了表白——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委屈,更不是为了得到他的回应,只是单纯地想要让他好受一些。
她是在心疼他。
笨拙地,努力地张开怀抱,想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他。
在他看来,早就习惯,都没破皮的伤口,初宜已经为他先狠狠地痛哭了一场。
反过来,他给了她什么?除了伤心,没有浪漫,没有旖旎,甚至还没有认真的表白。
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吻她。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