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人的感知面前,语言和文字都苍白的,也有词不达意的时候。
乔雪梅这人直白,道:我还以为你家里有个姐姐或者是哥哥的。
家里倒是原本有一位比徐安宇年长的亲人,但是因为姐姐小时候和村上几个贪玩的小孩去水库玩,后来被淹死了。
徐安宇发呆了,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
乔雪梅想起李瑛,说:那你现在和伯母伯父生活在一起?
她前几天去楼上做客,和李瑛聊天时才知道原来徐瑞和李瑛是丁克,她当时没问明白,事后还以为徐安宇是他们二人领养的小孩或者是从亲戚那儿过继的。
这种事情对孩子来说多少有点敏感,所以她的问题只是点到为止,徐安宇知道她想问什么。
徐安宇为她详细解答,小升初的时候我考到了市重点,但是我们村离市的学校挺远的,而我大伯刚好是在市里工作的,于是把我接了过来。
乔雪梅本来只想半懂就够了,没想到徐安宇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如此淡然。
虽然大伯和大伯母对她很好,但是徐安宇总找不到一点家的感觉,更多时候心里有种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虽然这样地生活并没有让徐安宇感到快乐,反而压力更多,但是,对她来说,她需要的是实打实的不断向上走,努力改变命运是她一生的征途。
车子很快到站了,下车的时候,徐安宇因为抱着一大袋东西差点摔倒了,不过幸亏她反应得快,站稳了脚。
乔雪梅虽然踩着高跟鞋不方便,但还是上前扶了一下徐安宇,没事吧?她问。
除了被吓到之外,徐安宇还真没什么事,不过她余惊未定,所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三人站在候车点,乔雪梅发火了,她推了推江时一,你倒是帮帮人家啊!
她看着人家女孩子是被挤下来的,就不忍心。
不过严格来说,徐安宇是被后面的大叔撞下来的。
江时一有些不情愿,但母亲在,他只好做做样子,他要帮忙,徐安宇却退后一步拒绝了他,别,里面有鸡蛋,你会打坏鸡蛋的。
江时一无语,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主动当免费劳动力还被拒绝了。
乔雪梅很喜欢徐安宇,这不,三人走在一起,徐安宇不知怎么的就被安排在了中间,搞得像旁边跟了保镖似的,然而,令她感到尴尬的是江时一和乔雪梅是母子,徐安宇就这么卡在他们中间,总有点在江时一面前横刀夺去母爱的既视感。
虽然她并没有这种想法。
旁边的妇人摸了摸她的脑袋,手指在她的长发上停顿片刻,随后道:你头发真软。
半响,乔雪梅道:我怀孕的时候,日夜盼着生出来的是个女孩儿,备孕的时候连婴儿服和奶瓶都买好了,全都是粉红色的,但后来没想到出来的是个男孩。
她笑了,当然,不论男女都是宝贝。
徐安宇闻言一怔,她生活的地方重男轻女,这种想生女儿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有点憨,问了个问题:那东西怎么办?
这么一问,江时一好像被戳到了哪条神经,突然极具暗示意味地叫了声妈,如果可以,他现在都想跪下来了,让徐安宇听到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往,还不如让他去撞墙!
然而在家里,只有乔雪梅震慑另外二人的时候,目前还没有谁能镇得住她,她笑道:也可以用啊,小孩子嘛不讲究这些,时一小时候在家里还经常穿着粉色小裤子到处跑呢。
听到这些的时候,徐安宇偷偷抬眸看了一眼江时一,别说,她死也想不到这位高冷人士居然有朝一日会和粉红色沾上点关系。
江时一就像一块行走的千年寒冰,徐安宇心想:我知道得太多是不是会被灭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乔雪梅说:我就想给女儿扎辫子,时一幼儿园的时候,我还给他留过长头发呢。
儿子小时候长相清秀,不少人以为他是个女娃娃,可乔雪梅没想到小孩子长得快,尤其是到了青春期,面部轮廓愈发清晰明显,都没有小时候肉嘟嘟的那股可爱劲了。
完了。
徐安宇站在大冰雕旁边,莫名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刮起了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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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考的试,周日下午就出成绩了,晚自习的时候,班长把这次的成绩表贴在靠近黑板的那块公示墙上,下课铃敲响,同学们就一涌而上挤着看自己这次考得怎样。
徐安宇在身高上并不占优势,再加上速度还慢了半拍,所以只剩站在外围的份。
江时一这位大神倒是无所畏惧,对考试的结果很是冷淡,其他人都在挤破脑袋只为看一眼成绩表,只有他还在位子上气定神闲地写着一道物理题。
他在写的时候,徐安宇在外围,现在他写好了,起身扔掉挤满了数字和公式的草稿纸,徐安宇还在外围。
他想:这人只是去凑热闹的吗?位置居然纹丝不动。
徐安宇根本没机会挤进去,她即使踮起脚尖,也比不过站在前面的那些高个子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