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一点也不怕么?不,他的怕已经完全被恨淹没了。
同时,他认为怕没有用,只是表现窝囊,干脆气概些,再痛苦也只是一死,别的再没什么了。一名武士装束的汉子,上前双手捧起原来盛放匕首的托盘,屈单膝,侧跪在表桌前,托盘高举过顶。晶芒一闪,田宏武的胸衣敞开了。
每一个人的眼睛,随着马公子的这一个动作,睁得滚圆。
匕首扬了起来,刃尖向下。
田宏武还是瞪着马公子,眼中的怨毒,似已凝结成了有形之物。
他想到先是被马公子毁容,现在又被他杀,如果那次在开封城外溪边柳荫下,自己不一念存仁,马公子便不会是现在的面目。
就在惨剧即将开场之际,一名青年武士匆匆奔入资堂,高叫一声:“公子且慢动手!”
所有的人,全被这一声高喊惊得一室。
如果换个场面,喊这么一声当然不会惊人,但在这种时候,便大大地意外了。
马公子放下匕首,正待出声喝问
那少年武士径直奔到“冷血太君”身前,恭施一礼,双手呈上一个柬封。
“冷血太君”先不拆开,栗声问道:“怎么回事?”
所有的目光,全投向了这边。
那少年武士喘着气道:“小的在庄前巡视,突然来了个黑衣蒙面人,把这交与小的,说立即呈与太君过目,同时说我们抓错了人。
田宏武本已在等待利匕穿胸,一听说黑衣蒙面人,精神陡然一振,他知道是“复仇者”
本人出面了。
“冷血太君”道:“人呢?”
少年武士道:“交了信便走了!”
“冷血太君”拆开封套,抽出字柬,密密地写了满纸,字还真不少。
马公子的眉头皱成了一条线,望着他娘,静待下文。
“冷血太君”的面上蒙着黑纱,无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她的身躯微微颤动这一点看来,这字柬使她非常激动。灵堂里静得若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每一个人连呼吸似乎都屏住了。
看着,看着,“冷血太君”持柬的手也开始发抖。
柬上到底写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看完,“冷血太君”仰起头,但没开口。
马公子忍不住道:“娘,什么事?”
“冷血太君”还是役开口,似乎没听到马公子的问话,她像是已发了木。场面,由肃杀而变成诡秘。
马公子再次道:“娘,到底是什么回事?”
“冷血太君”把字柬折叠好,放人封套,然后把封套揣人怀里,道;“放了他!”声音冷得使人不敢听。话方出口,全场皆震。
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传柬的人是谁?柬上说了些什么?竟然使得心冷血冷的“冷血太君”放人?马公子面色大变,他怕是听错了,栗声道:“娘,您说什么?”
“冷血太君”道:“我说放了他,你送他出去。”
马公干瞪着眼道:“娘,到底是为什么?”
“冷血太君”道:“回头再说!”
所有在灵堂里的人,莫不惊雳万分。
“冷面太君”一向杀人如折草,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要把田宏武剖腹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