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堑壕里,很少有人睡觉……
芬兰的冬夜漆黑寂静,星星就像是被雨水洗过一样,闪闪发光。
盛杰沿堑壕走着,时而这,时而那,传来武器部件轻微的撞击声。
他回到自己的观察所。博尔孔斯基已经在那儿。他心绪不宁。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明天的战斗中会有什么样的困难在等着他们。他很想亲眼看看进攻的进展情况。
进攻的时间到来了。2时10分,团属炮兵连的榴弹炮开了火。
盛杰从观察所里可以看到,被齐射所击中的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到处是火光、烟幕、尘柱。远处传来的爆炸轰隆声。坦克和装甲车也接着发了言。说话声被淹没,电台的耳机里一片噼啪声。
团属炮兵连的连长科莫伦斯基像个乐队指挥一样,充满激情地指挥着自己的火炮。
15分钟的射击!炮弹落到敌人的阵地上。黑烟还没消散,徐进弹幕攻击开始了,七七六营的士兵开始进攻。
炮兵可靠地掩护着他们的第一次急冲。
在2000多米的距离上,跃进显得那样缓慢,尽管他们是在全力奔跑。他们奔跑着,身影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了。
“卧倒了?”博尔孔斯基焦急地问。
盛杰一直用望远镜观看着战场,他回答说:
“不!没有卧倒!他们现在在第一道堑壕里……”
“第一道堑壕的情况怎么样?是在进行肉搏战吗?如果他们已经到达第一道堑壕的话,那么,现在已扭打在一起了。不可能出现另外一种况。论肉搏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克雷舍夫在这方面的训练做的很出色!”
可以看到苏军的炮兵怎样展开。炮兵以直接瞄准射击催毁敌人刚刚苏醒过来的火力点。士兵们从第一道堑壕向防御纵深冲去。
很快盛杰收到第一批战场报告。七七六营的强攻迫使芬军暂时退却,占领了第一道堑壕,现在已发起争夺敌防御纵深各支撑点的战斗。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看起来才过了几分钟,然而,激烈的进攻随着同芬军不断的拚搏,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芬军凭借支撑点的掩护转入了反冲击。但是对于这一点,克雷舍夫早就接到盛杰严厉的训示:“不准停止不前,要以进攻对付反冲击。在目前这种形势下,一般说来,这是唯一的办法。敌人出来迎击,主动权和优势就在我们的手里。如果敌人躲起来、从精心构筑的掩蔽工事里进行抵抗的话,事情反而要糟。”
随同七七六营步兵攻上去的BT…7M、T…26和BA…10对掩蔽工事里的芬军火力点进行几乎是直接的射击。
但是,BT…7和T…26的火力相对于芬军牢固的工事是太弱了点。45毫米Model38坦克炮无法完全穿透某些掩体的装甲防盾板。
攻防一度陷入胶着。每次他们楔入芬军战斗队形,或占领民宅和制高点,都立即招来强烈的反扑。根据这个情况,克雷舍夫立刻作出了正确的指示。当对方发起反扑时,苏军的步兵几次施放烟幕。用这种方法迷惑住敌人,而苏军步兵就立即向对方投掷手榴弹。
于是在4点左右,战况已开始明朗。
七七六营在整个芬军防御线全面推进了大约1公里。而重要的是,七三三营也顺利地在敌人后方打开了缺口。
为了尽快解决战斗,克雷舍夫决定组织强击队(其实就和敢死队的性质差不多)进行突击。
2个小时的战斗下来,芬兰士兵已纷纷丢弃战壕,集中到各支撑点附近,有的藏身在深挖的掩蔽部和支撑点的土木发射点里。
强击队每队3—5人,装备有集束防坦克手榴弹和燃烧瓶,由一名军官(班长)指挥,楔入敌战斗队形。
强击队分散活动了。敌人的阵地依旧淹没在夜色中。飞雪迷漫。这层黑幕连芬兰士兵用以壮胆的曳光弹也无法射透。
突然,敌防御纵深的某处地方,象火星儿爆炸了一样,耀眼地闪亮了一下,一处,二处,三处……接着一切又笼罩在黑夜里。紧跟着这些闪光传来爆炸声,火争直冲天际。盛杰判断这是弹药起火爆炸。
顿时,芬军的十个火力点开了火。一束束曳光划破了黑暗。苏军炮兵趁机测出火力点位置。如果试射好的话,只需2个或3个齐射就行。很快火力点哑巴了……又是黑暗、令人不安的战场沉默。
突然,在芬军驻地里,步机枪狂风般地扫射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敌人发现了我们的强击队在挺进,还是发神经病?”
盛杰显得有些狂躁不安,因为在那儿,有他的战士,302团的士兵们,在毫不畏惧地决死拼斗。
“命令炮兵压制对方火力点,快!”
盛杰吼道。
可是炮击只进行了一会儿就停止了。报告说是弹药已经没有了!
“弹药!又是弹药不够!”
盛杰对此相当恼火,因为他在摩尔曼斯克就曾经为此向上级打过报告,可是却被过于乐观的司令官们以战事不会持续很久给否决了。
半个小时后,克雷舍夫报告,他们已占领村内制高点。但由于敌人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