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战争可不同于个人之间的争斗,并非仅是为了谋财夺宝或者满足个人私欲。
“需知,楚国虽地少人稀,但东接大齐,北邻漠域,于我邦而言其战略价值不言而喻。”
赵信长坐于高位淡淡出声,见到他发话,朝堂顿时安静了许多,
“自古以来弱肉强食为世之铁律,我等若不主动进攻,那便将永远处于被动,进而招致危机。
“既已威胁到存亡,自然与您所举不仁不义之例不可相提并论。
“倒不如说,用所谓攫取财富满足贪欲之想法揣度大王……姑娘未免太过失礼了。”
“……”
赵信长这番话瞬间打乱了墨望清布置,一时只得哑口无言。
见她这般模样,那太监面露坏笑,凑到了鲁王耳边故意用一种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大王,这小丫头片子是在暗戳戳嘲讽咱们呢,还是赵大人厉害,瞬间就把她那些个花花肠子戳破了,还驳得她哑口无言!”
此言顿时引得其朝中同党附和,鲁王也是陷入沉默。
情势急转直下,墨望清柳眉一蹙就想反驳,身后的云仙先却在此刻走了出来,恭敬一拜,朗声道:
“大王,赵大人方才所言振振有词,却并未说出要领,其间含糊其词对险要之处避而不谈,如此这般,倒不如由在下为大王言明当前局势。”
“呵,不识好歹……”
那太监冷笑一声,眼神却是一僵,只见鲁王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冲身侧的赵信长玩味道:
“看来这位先生对爱卿所言颇有微词啊,爱卿怎么看?”
而赵信长面无表情地说:“既然如此就请大王给他个机会,臣倒也很是好奇,臣隐瞒了什么?”
墨望清向云仙先递去一个担忧的神色,云仙先冲她微微摇头,随后开口说道:
“赵大人隐瞒的,自然就是鲁国可能战败的事实。”
话音未落,周围便是一阵哗然。
而云仙先对这些声音置若罔闻:
“大王必然知晓,近时楚秦交好,两国于大鲁呈两面包夹之势,秦人若有心,敌军得援,我鲁军必损;
“若秦人不援,依楚国易守难攻之地势,鲁军兵力必将困乏,势如九牛一毛,此时倘若外敌出手,前功尽弃……”
赵信长似笑非笑地看着云仙先,言语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先生想要说的就是这些?”
“这是其一,但依赵大人的意思,这个问题恐怕只需在战争中引入那几门危火架构便可解决?这是在下接下来想说的。”
云仙先与他对视,随后漫不经心地挪开了视线,接着说道,
“据赵大人方才之言,攻楚的目的无非是借以扩张大鲁疆土,一统天下成就霸主之业。
“这可算不上师出有名,若真打着这般旗号行动,大鲁必然遭到楚国和天下百姓的强烈反对。
“更何况,一旦大鲁在战争中投入危火架构那种毁灭性的武器,各方必会借此作势反对。
“危火架构并非全能,且任何一发都是损耗极大,根本无法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倘若大王真倾全国之力死磕,表现出过于激进的态度,更会使得天下众生反感,导致大鲁被彻底孤立,如此一来又谈何一统天下?”
“……”
众人皆是被他这一番话说的一愣。
而这时,赵信长的开口又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先生说得险象环生,却终究只是空中楼阁一厢情愿罢了,我大鲁可并非鲁钝之辈,倘若连适可而止都不懂又何以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