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来送帐本的时候,莫钟书交代了几句。现在他手中有钱有地,想要干什么事太容易了。
假期结束,回书院之前,莫钟书去见老太太,说自己已经在牧场给她新建了一个院子,要是她喜欢,随时可以过去住。
老太太对于莫钟书的礼物从来就是爱不释手,就连他当年刚学写字时给她抄的佛经都被精心保存起来,何况莫钟书现在大部分时间不是在书院就是在牧场,要是她住到牧场去,祖孙俩见面的时候可比在莫府里多多了。于是老太太马上就吩咐丫鬟收拾行李。
到了牧场一看,房屋的格局和她在莫府里的翠柏院一模一样,陈设布置却又和她的庄子风格相似,简朴舒适。
莫钟书手中虽有了些钱,但他还要留着继续买田呢,舍不得花费在那些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奢侈品上。
不过老太太看着墙上他亲手画的水墨荷花,倒是更加满意了,从此就在牧场安顿下来。
莫钟书又交代三个小童经常采摘些蒲公英、车前草、马齿苋和荠菜等野菜,交给老太太带来的厨子,炒肉煮汤或者煎茶,老太太食用一段时间后果然觉得身轻体健,大夸莫钟书有本事。
莫钟书心里好笑,这关他什么事了?现在老太太早晚都下山去湖边走上半个时辰,身体不好才有古怪呢。
他把老太太拐到了牧场,看胡老太医和王氏姐妹还能怎么奈何他?他心里想得高兴,不料书院里的谢一鸣却向他发难了。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听了什么人的挑唆,反正谢一鸣就来找莫钟书下战书,要和他打擂台。
莫钟书不想理睬他,招呼了李长义就要走。不料谢一鸣竟跨上前一步拦着,缠着不放了。
莫钟书很无奈:“你要比什么?”谢一鸣的外壳比他的大了好几岁,这算不算以大欺小啊?
“算学。不过不比商人拨算盘算帐。”莫钟书生于商人之家,手中又有产业,谢一鸣以为他一定是精于算帐勤打算盘的。
莫钟书愕然,这是自己送上门来哭着喊着求被欺负的?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拨算盘算帐,至于别的算学问题,上辈子就学了,所以课堂上常常竖起书本躲在后头打瞌睡,却因此让谢一鸣误会,以为抓到他的软肋了。
书院里不光教四书五经,还教君子六艺。他们现在正在学“九数”。
九数即九九乘法表,古代的数学课,也算是一门基础课,主要目的是解决日常的丈量土地算账收税等实际问题。
不过,莫钟书他们现在学的还只是加减乘除,悲摧的是,还要练习打算盘。一直顺风顺水的莫钟书这下算是遇到拦路虎了。上辈子的珠算他就没学好,这辈子也还是没兴趣,勉强把珠算口诀背下来了,也只能慢腾腾地拨弄一下珠子,那速度不但比心算慢,稍为复杂一点的,他用笔算都比算盘快一倍。
莫钟书看了看站在几步之外的苏直,又看了看踌躇满志的谢一鸣。好吧,打狗须得用重典,为了今后的安宁,今天就给你一记狠的。他嘴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既是比赛,就要分输赢,彩头是什么?”
“输了的人要听从赢了的人吩咐去做一件事。怎么样?敢不敢比?”
莫钟书撇了撇嘴,道:“具体呢?先说来听听。”
谢一鸣道:“要是我赢了,你得学三声小狗叫。”
莫钟书就笑,还是小孩子心性啊,以为学几声狗叫就能羞辱别人了。
“你也可以先说你的要求。”
“要赌就赌大一点的。我说,咱们也不必分谁的要求了吧,谁输了就得脱光了衣服从四福街跑到平安街去。”
正文 第49章
莫钟书的话音刚落,整个教室都轰动了,一片哄笑声差点没把屋顶都掀翻。
四福街在城东,平安街却在城西,从四福街跑到平安街要经过几条澄州城的主要商业街道,等于跑了大半个澄州城了。真要是有谁敢光着屁股一路跑过去,怕是够让整个澄州城的酒肆茶楼都热闹上三日。
谢一鸣面色一僵,先前的得意神色还没来得及收敛就被生生凝固。他已经十三岁,莫钟书却只八岁。八岁的小毛孩露出个光屁股虽不雅观但还勉强说得过去,可他十三岁的人就丢脸大了。不过,他认为自己的赢面很大,几乎不可能会输给对方。
“怎么样?要是输不起就算了。”莫钟书作势欲走。
谢一鸣一咬牙:“脱就脱,不过不是你我单独比试。小组赛,双方各四人。算得准确者为胜,要是双方都准确无误,那就算得快的一组为胜。”他打定主意,就算莫钟书不怕光屁股,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羞辱一下他那些一起蹴鞠的猪朋狗友,那些人在莫钟书来书院之前就经常欺负他,也该到时候报仇雪恨了。
莫钟书欣然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