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人继续下注,荷官便连续揭开了牌桌正中公共牌。
剩下7种,胜率87%,符合预期。
剩下5种,胜率92%,符合预期。
剩下1种,胜率99。9%,符合预期。
每揭开一张牌,维奥便会重复一遍脑内的概率估算。前者是为了验证钟面算法的准确性,后者则是从单纯概率事件的角度对牌面进行审核。
而到了如今这一步,连概率算法都不用考虑了,因为现在的局面已经明了,越橘只剩下唯一的一张手牌没有揭晓。
桌面上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几十种可能性。
维奥的手牌是一对K,和公共牌中的两张K可以组成大小仅次于同花顺的四条,而越橘先前不小心暴露的手牌则是凄惨的黑桃4,完全没有组成两张以上对子的机会,除非凑足一条完整的同花顺,否则无法胜过维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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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构成必要大龙的黑桃8在先前的牌局之中已经用尽。
越橘不可能获胜。
然而,见公共牌揭晓完毕,这个百分之百的输家却浮夸地扯了扯嘴角,伸手打算主动翻开自己的底牌。
“等下。”维奥连忙制止道。
“我希望让荷官来揭开双方的底牌。”他名正言顺地说道。
这是一手真正的绝杀,封锁住对手最后的退路,如同象棋里的将死。
赌徒天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应该是丧失了最后的作弊机会吧。
“我接受。”
闷闷不乐的声音从越橘喉中发出,他的皮鞋一抖一抖地敲打起身下的纸钞洪流。
虽然有些不安,但这完全不是绝望之人应有的表现。维奥直觉地如此想到。
他难道还没看出自己已经身处绝境了吗?就算不用概率算牌,他也应该知道自己手中的底牌无法组成任何高分牌型吧?
尽管疑惑,老人要做的事依然不变。
在上司的眼神示意下,荷官先翻开了维奥这边的底牌,看到维奥的底牌后,荷官明显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但对手却依旧没有惊慌,连那略显不安的抖足声都停了下来。这让维奥开始恐惧。
身穿深蓝礼服的赌徒摆出暧昧的微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任凭等离子团一方的荷官处置桌上的底牌。
见对手一派从容,浑身散发着能赢的气场,老人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冲动——想把赌桌掀翻的冲动。
在底牌揭晓之前,这样做或许还来得及——虽然违反了赌场的规则,但依然有耍赖的余地。
他已经赌上了自己作为等离子团财务总管所能支配的全部资金,这场赌局要是输了甚至连教团七贤者的身份都会被剥夺……
每当想到这里,维奥心中脆弱的部分喊声就会尖叫不止,乞求他终止赌局。
他虽然纵横赌场,但这辈子赌博的金额加起来,都比不上在这一轮赌局中的下注。为什么那个越橘明明把两倍于他的赌注搬上了赌桌,却依然可以如此从容呢?他就不怕通胀泡沫破裂后的双倍债务吗?
要投降吗?要背弃至今为止累积的所有智慧与尊严,要向这个面露自信之色的男人投降吗?
不,会赢的人是我。
被敌人的表情吓退可不是数学家的风范。
老人的理智如此告诫着自己。
数据和理论,这些能够量化的事物才是这个世界上值得信任的凭证,除此之外的一切,不过是没有根据的恐惧而已,是彻头彻尾的幻影。
人会欺瞒,直觉会背叛,五感会产生错觉,但数字不会。尤其是经过多种方法检验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