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的手指放在腿上,抿着薄唇不贸然开口,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有话想问我的吗?”
傅寒川的表情更加严肃了些,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刚才老夫人说,我查到墓地去了,我想问夫人,墓地里的那位是什么人?跟您又是什么关系?”
沈老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下,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说道:“小伙子,看起来你的功课做得不好。人都没查到,跑来问我?好笑了。”
乔深微蹙了下眉毛,也觉得这次傅先生问话欠妥了。哪有人这么问问题的,不是应该发问求证的吗?
傅寒川神色平淡,默了下开口道:“老夫人,一个没有名字,没有任何记录的人,我无从查起,但让我疑惑的是,那墓碑上的死亡时间。七年前的那个时候……我知道的是,我认识的人一个人,也在这差不多的时候去世了。”
老太太的手顿了下,但没有抬头也没说话,只慢慢的摩挲着她手腕上的一只碧玉镯子。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而那墓碑上的出生日期,与我认识的那个人也是一样的。同年同月生,同年同月死,这样的巧合,让我对墓地的那个人感到好奇。”
墓碑上刻着一个人的出生年月到死亡年月,表示了这个人在尘世间的生命痕迹,傅寒川后来去查过沈烟的出生日期,虽然年代久远,但还是可以查得到。
这样的巧合,直觉告诉他,他一定要来一次,并且见到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说道:“这世上这么多人,别说同年同月,就算多一个同一天生死的也不奇怪。你说你在北城,我这里是在南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傅寒川淡勾了下唇角,说道:“确实。大概是因为宴先生的关系,所以就多了些关注。”
老太太微微眯眼,那双浑浊的眼又透出了精明,她问道:“所以,你关注的人是宴霖,他才是重点,是吧?”
“老夫人别误会,我对宴先生也没恶意,他是我父亲的朋友,所以才有这样的关注。”
“哼。”老太太鼻子里哼了声,眼睛微微一动,又问道:“你说,你认识的人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去世了,这个人是你的谁?”
傅寒川眼眸微垂,扯了唇角后抬起眼皮道:“实不相瞒,那位是我的岳母。”
微风轻吹,在这样的空气流动中,傅寒川听到一点呼吸微微抽紧的声音,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老太太,沈老夫人面色如常,淡淡的“哦”了一声,看到傅寒川专注的眼神看着她,她又不冷不热的补充一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上心。”
傅寒川微微笑,说道:“夫人可以告诉我,那位是谁了吗?”
沈老夫人轻叹了一声,苍老的声音道:“一个我很重要的人……”
她身后的管家看了眼老太太显得疲惫起来的模样,上前道:“老夫人累了需要休息,傅先生还请下次再来吧。”
傅寒川跟乔深交换了个眼神,对着老太太点了下头道:“打扰了。”
两人退出后,沈老夫人看着桌上的两只茶杯愣愣出神,管家上前问道:“老夫人,为何不告诉宴先生?”
其实只要她不答应见面,那两个人也没办法进来,所以,老太太还是有心要见他们一面的。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下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撤走,她道:“他们做的是大事,这点事儿我能应付,又何必去麻烦他们。”
风渐大,管家推着她进屋子里面去,老夫人想了想说道:“不过,是要问一下宴霖,这个傅寒川到底是什么人,你去把电话给我拿来。”
“好的,老夫人请稍等。”管家把轮椅推到客厅停稳了,走到茶几那边去拿手机。
片刻以后,老夫人听到电话那端的回答,悬着的心放下来,原来真的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她又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关照,收起电话。
管家把手机拿过来,仍旧放在桌角收好,然后对着老太太道:“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北城的枕园内,宴霖放下电话,脸色微沉。傅寒川竟然跑到吉隆坡去了,而且查到了别墅那边,离了傅氏还真够闲的。
宴孤正好也在枕园,看他把电话放在窗台,他道:“父亲,瞒着老夫人,这样好吗?”
他可以理解宴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过去,但老夫人那边……那毕竟跟沈烟有关。
宴霖看着前方一大片湛蓝的天空,沉沉说道:“老夫人年纪大了,不适合大喜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