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宝说,他跟着的那条船上面运的是咱们这边产的糖霜,通过水运,运到别的地方。因为水上时常有风浪,天气不好的时候还会有危险,虽然挣的多,但也是拿命搏来的。他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干,刚好他们船上正在招人,有好些人不会水性,而且还容易晕船,到了船上就上吐下泻的,不适合跟船。恰巧这些条件我都满足,我就跟着他去了。”
“跟着他干了一个月之后,一切都很平常,跟他说的差不多。每次跟船出去一趟,也就是做一些搬运货物,收拾船上的绳子之类的活,而且一般只要天气好,水上是不会有什么大的风浪的,这一趟下来,我挣了十两银子。”
宋声问道:“那你们这个货船,每次出发到达的目的地是固定的吗?比如说每次都停在同一个码头。”
宋成摇摇头,道:“不固定。但是我不知道码头叫什么名
字,反正每次卸货的时候,不是一个地儿。()”
“后来我又跟着跑了几l次船,之前没敢跑太远的,但是跑了几l次之后,我觉得短途的挣的少,就跟着跑了一次远地儿的。也没出什么事儿,一路上都很顺利,回来之后比上次多了一半儿的银子。↑()_[(()”
“直到这次,王家宝喊我去到这艘货船上跟船。说是这个雇他们船的人给的价高,他们这次要是跑完这一趟,能挣比上次还要多一倍的银子,我当时财迷心窍,就跟着他去了。想着反正是一个村的,他不会坑我的。”
“可是没想到,等到官兵来抓人的时候,王家宝他竟然跑了!”说到这里宋成一脸愤慨,没想到都是一个村的老乡,出门在外竟然还骗他。
“你是说,这次官兵去抓人,没抓到王家宝?”
宋成摇摇头,道:“没有,我们同时进来的这十几l个人里,我每个人都见过,但就是没有王家宝。”
“那你上了这艘船之后,有感觉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宋成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这船还是在我们平常开船的码头停的,开船了之后,就一路沿着运河走了。船上人不多,当时我还纳闷,挺大一艘船,说是装的货物也多,人手应该不至于安排这么少。”
“当我上去之后,还悄悄看了一下,船上的船夫确实很少。而且里面有几l个人看起来挺吓人的,长得虎背熊腰,瞅着凶神恶煞的,我都没敢跟他们打招呼。”
“那王家宝是跟你一起上的船吗?”宋声问道。
“没有,我俩不是一起上的船。你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来,自从到了船上之后,我好像就没见过王家宝。三郎,你说他会不会有可能压根就没上船?”
“这个王家宝,亏我那么信任他。他竟然挖了个坑让我跳,说不定就是他提前知道这艘船有问题,所以才没上来的!”
宋声琢磨着宋成说的话,又问道:“其他的呢?关于这艘船上面的人和货物,还有什么你觉得跟平时有不一样的?”
宋成绞尽脑汁又想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想到,说道:“其他就没什么不一样的了,这艘船还没走到要到达的码头就被扣下来了,我都还一脸懵着,就稀里糊涂来到了这大牢里。”
说完他又沮丧的看了一眼宋声,这事到底还是他太贪了,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泼天的富贵那都是来路不明的,也怪他识人不清,轻易相信了王家宝那个家伙的话。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现在人在大牢里,三哥虽然是个秀才,但却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上哪能救得了他?
他像是心灰意冷一般,没了力气,滑坐在地靠坐在牢门口,失声痛哭。
宋声心里很是着急,听宋成说的这些话里,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应当就是被王家宝给蒙骗了,才稀里糊涂的上了那艘船。
如果能抓到王家宝,也许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但宛平地界后面背靠山峦,想要藏身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而且
()这个时候的路引和户籍很容易被冒充,遇到那些检查不仔细的,可能就放过去了。
宋声只能跟宋成说道:“四郎,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别的异常情况了吗?只要是你觉得有点奇怪的,你都好好跟我说一说。”
一说觉得奇怪的,宋成倒真想起了一件事。
他道:“三哥,我想起来有一个事儿,虽然当时觉得有一点点奇怪,但一直也没注意,所以没想起来说。就是船在行驶的时候,那个船底吃水的线,我总觉得有些不大一样。”
“不大一样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其实那天我也是无聊,出来趴在船边上透透气。就看了一眼那个船吃水的线大概有这么高。”宋成用手约莫了一个高度比划了一下。
“后来中间我们遇上了另外一艘船,然后两艘船靠近后停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又正常行驶了。等到我们中途歇息的时候,跟几l个船上的人聊天,发现那个船的吃水线要比之前短一些,大概有这么高。”
宋成这次比的高度比刚才要矮一些。
宋声惊道:“你们半道上还遇到了另外一艘船?是把货物都搬向另外一艘船了吗?”
宋成摇摇头,道:“没有,那艘船跟我们相遇的时间并不长,好像是行驶的时候撞着了,没一会儿就走了。要是货物真的搬向了另外一艘船,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那一艘船上装的货可不少呢,怎么着都得有些大动静才对。”